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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視而不見,容蕭木然垂頭,只有殷乙回應:“原來是你。”
“是我。”叫子車旬的妖怪先是謙恭地朝著狐狸頷首,然後才跟殷乙說話。他懷裡抱著個兩三歲的幼兒。那孩子滿眼盈淚,癟著嘴,卻沒有哭,兩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你怎麼這副模樣?”殷乙皺眉,似乎子車旬抱著的是個惹人生厭的怪物。
子車旬訕訕一笑:“去得遲了,大的沒救得,救了個小的,受了驚嚇,怎麼也脫不開手,索性帶著,等找個人家收養。”
真的要脫手,又怎麼會脫不開?
容蕭抬頭,看了看這個頗有緣的全然不像妖怪的妖怪,不料這一抬頭,與那小孩視線相對,那小孩哇地一聲哭出,雙手放開子車旬,朝她伸來。
容蕭一愣,殷乙和子車旬也是一愣。那小孩哭得更加傷心,小手伸得直直的,上身前傾,要掙脫子車旬的手臂。
子車旬為難地看著容蕭:“公子……”
容蕭已下意識地伸手,將小孩接過。小孩一挨近她,便死死摟住她脖子,將頭埋在她胸口,抽噎幾聲不再哭泣。手中是軟軟暖暖的身體,鼻間是淡淡的乳香,容蕭抱著孩子,一時間震動莫名。
“你帶了這孩子,不是要當飯吃罷?”殷乙斜瞅著子車旬。
“姑娘說笑。”子車旬看一眼走在前面的狐狸,“幾位這是要往何處去?”
“你想把這小東西丟給我們?”殷乙看著那小孩乖巧窩在容蕭懷裡,臉上表情也不再似之前厭惡。
子車旬撓撓頭憨笑:“若是能跟隨幾位身邊,自然比尋常人家好。”
“……跟在我身邊,”容蕭輕聲開口,“更危險,也許隔天就丟了性命。”
“福禍相依,”子車旬正色,“要得必然有失,又怎能因畏懼失去而不敢爭取?”
容蕭一震,低頭不語。
子車旬也不再說話,鬆了一口氣似的晃晃頭,甩甩手,舒展著身體。
南下的人們就像被什麼追著一樣一路不停,走得累了,才稍微歇一會兒,到傍晚時,老的小的,都是怏怏無力,連成年人也是疲累不堪。
路過一條小河,子車旬指著河邊大樹環抱的草地,提議停下休息。許多人見他們在河邊停下,也就跟著過去,各自生火做飯,一時間人聲起伏,熙攘如市,淒涼悲苦也就減淡了幾分。
子車旬哄了半天才將那孩子抱開去,容蕭坐在大樹邊,看殷乙開啟之前已接過去的揹包,準備吃的東西。沒過多久,周圍空氣裡就摻雜了食物和煙燻的味道。容蕭低頭,撿起腿邊的一片落葉,手卻幾乎抬不起來,且不住地發抖。她丟開落葉,雙手交換著替自己按捏因為長時間抱著那孩子而麻木酸脹的手臂肌肉。
子車旬又把那孩子送了過來,一臉無奈。小孩一落地,就緊緊抱住容蕭的腿,靠坐在她身邊。子車旬似乎替這孩子洗了一下臉,現在那張小臉上淚痕全無,白嫩嫩的,眉清目秀,惹人喜愛。容蕭低頭看著,不由就伸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的後腦。
“他叫什麼名字?”她抬頭看一眼子車旬。
“他父姓穆,”子車旬看著小孩,“平日聽他父母喚他康兒。”
“穆康嗎……”容蕭喃喃重複。
小孩聽見自己名字,抬起頭看看,又趴回去,側著頭靠在容蕭腿上,看什麼看得專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遠處那年輕的母親抱了孩子在河邊散步,指著花草聽孩子牙牙學語。
容蕭心裡一扭,往後靠在樹幹上,看著金紅的天邊出神。
☆、第三十四章 順義 (1931字)
這樣走走停停的日子持續了幾天,又有一些人途中折去的別的方向,去投靠遠離城鎮在山中居住的親友,繼續南下的剩了二十來人,其中還有那個年輕母親一家。因為同行數日,熟絡了,她家的牛車成了同行老幼的代步工具。
容蕭也不時把小穆康放上牛車。每到這時,小穆康總是安靜坐在車中,偶爾才與比他年紀還小的孩子玩上會兒,一雙大眼不時地往車外看,若是看不到容蕭,大眼裡便盈滿淚水,也不哭,只是癟了嘴要下車。
他這樣依賴容蕭,容蕭自己很驚訝,殷乙皺眉,子車旬倒是很高興。
而狐狸,在他眼中,也許每個人都跟路邊的花草一樣可有可無罷……
這天中午,眾人在一處山坡歇息。從坡上居高臨下,能看見遠遠的平地,有一座城池,看上去,比平安城似乎大了一倍。
有知道的人說,那座城,叫做順義,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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