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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資格說這句話的。
前世他用了九年的耐性,依舊把她這隻野蠻衝撞的小獅子留在身邊。沒有人可以做到這樣,即使魏於灝也會偶爾生氣,然而青嵐卻從始至終都是溫文相待,用對天下女子不同的那種憐惜的方式,獨獨待她一人。
長芸有一句話說的一點兒都不錯,魏北悠對他是不同的。
就是這個誰也吐唾沫的魏家嫡小姐,青嵐從不幫她辯解,卻牢牢地把她擋在身後。
“誰都會長大,北悠自然也會。”
重生後,她生生削減了他們相處的時間,讓他再也沒有資格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那麼,這樣的躲避,她算是勝利了嗎?
青嵐並沒對她的冷言冷語有什麼回應,只深深看她一眼,便離去了。
腦中快速閃過的一個畫面讓魏北悠原本清冷的面孔猶疑下來,難道……青嵐他……
深夜,魏北悠被屋外拍門聲吵醒,起身著了衣裳開啟門。水桃站在門外,手還保持著敲門的姿勢,看見她出來,神色卻不是焦急不是鬆了一口氣,而是羞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歉疚。
魏北悠皺了皺眉。
“怎麼了?”
水桃張了幾次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魏北悠沉默著,等水桃開口。沙沙聲卻縈繞在耳旁,魏北悠眼睛一亮,往簷下走了幾步,心情忽地好了起來,一時倒也忘了水桃。伸出手去接簷下的雨滴,初秋的溼冷帶著一種不同於春雨的清爽,落進手中,沁涼入心。
注意到水桃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瞥向後門的方向,魏北悠心思一轉,把斗篷的帽子戴上,拿了水桃擱在門旁的雨傘,笑道:“你去睡吧,我出去走走。”
水桃瞪大了眼睛,“小姐半夜一個人出去?”
“沒事,許久不落雨了,我出去轉轉,把你手中的燈籠也給我罷。”魏北悠暖意融融的笑著,朝水桃伸出手。
水桃愣愣地把燈籠遞了過去。
魏北悠一笑,“早些回去睡吧。”轉身撐開油布傘,下了臺階,走上了被雨刷的有些積水的青石板路。
黑沉沉的夜色裡一盞燭光,慢慢地行遠,水桃忍不住疾走了幾步,猶豫著喊了一聲,“小姐——”
魏北悠回頭嗯了一聲,笑了,“水桃,回去睡吧。”
燭光在漆黑的夜色裡變得越來越小,直到被黑暗徹底的吞噬成小小的一點兒,不見了。
魏北悠轉上了後花園的小路,由原本的踱步賞景轉為疾步快走。
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好像有一個人在呼喚著她似的。
再走幾步,就聽到了一個尖利的女聲,那聲音聽著有幾分熟悉,卻帶著點兒陌生的歇斯底里。彷彿……彷彿在懇求……又在責問……
魏北悠腳下更快,然後那聲音便越發清晰起來。駐足,細聽,魏北悠嚇了一跳,那聲音分明就是碧瑤。難道是……長幸他……
提著裙幅,魏北悠有些倉皇地跑了起來。那個文采風流、人品貴重卻又儒雅善良的少年啊……
後門前,霍然站著南橋。
碧瑤一見魏北悠,那剛剛潑婦罵街一般兇狠要拼命的神色一下子萎頓了下來。往前走了幾步,錯過了南橋的身影,讓魏北悠看見勉力撐著自己,卻還是不得不把大半重量壓在碧瑤身上的長幸。
魏北悠驚訝地看著他們,已近子時,他們怎麼來了?南橋又怎麼會在這裡?
趕緊上前幾步,扶住了長幸。
長幸原本有氣無力地垂著腦袋,大半個身子都是溼的,此刻卻好似感覺到了魏北悠的靠近,微微抬頭,淺淺一笑,“月螢,子時還未到,生辰我……還是趕上了……”
魏北悠心神俱震,黯淡的光線里長幸的髮梢沾滿了細細的雨滴,連睫毛上都有點點的晶瑩,嘴唇尤其蒼白,甚至透著一點點不正常的紫,跟她說完一句話,他的頭就無力地垂了下去,了無生氣。
連忙扶著他的臉,輕輕拍了拍,“長幸?長幸?”
碧瑤嗚哇一聲大哭出來,整張臉皺成了一團,氣憤地控訴,“小姐,爺他早就打算來給您過生日,只是太后一直攔著他不讓走,好不容易伺候太后睡下,爺趕緊撐著身體坐馬車過來,就怕趕不上。好不容易到了魏府門口,爺下了車,可是他!不過是府裡的一個小廝,卻把門生生擋著,說什麼也不讓爺見您……嗚嗚嗚嗚——爺他的身子又這樣……”
魏北悠一僵,感覺扶著的長幸的手軟軟地擱在她手上。冰涼從那隻手的手心傳到自己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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