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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的男人怎麼都喜歡糊弄她?
阿四心裡正嘀咕著,宏親王忽然踮著腳笑眯眯地邁了進來。瞧他那滿面春風,看著就是有好事發生了。
“朝中發生大事了?”
“左宗棠收復杭州,太平軍的勢頭被打下去了,眼看著勝利再望,你就能回杭州了——這算不算好事?”
太平軍被朝廷打敗的事,歷史早有記載,阿四心裡定定的——這算什麼好事?
不高興?那宏親王再說一件高興的事,“朝廷下令抓捕胡順官,你高興不?”他聽著可是高興壞了。
阿四心頭一緊,追著他問道:“朝廷為什麼要抓捕胡順官?他做了什麼觸犯龍顏的事?”
“杭州城被圍,他一個糧道道臺沒有及時籌集糧草,反跑出城避禍。你說朝廷秋後不找他算賬找誰?”
瞧著他那副等著看好戲的嘴臉,阿四甭提心裡有多不痛快了,“他去蕪湖籌集糧草你是知道的,糧草籌集得有多艱難你是知道的,他冒死將糧船停靠在杭州城外你也是知道的,他因此蕩盡家財、阜康倒閉你還是知道的——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在朝上不為他講話?”
撇開阿四欣賞胡順官的態度讓他不爽,單就朝局而言,“向朝廷上摺子要求抓胡順官的是左宗棠,他剛打了那麼大一個勝仗,替朝廷揚了威,兩宮皇太后正喜著呢!別說是抓個人,就算此刻左宗棠要官要兵,朝廷上下也全都依著他。再說你知道左宗棠的為人嗎?這個湖南仔在朝中若說殺人猛將當是首選,可他素日裡狂妄自大、目無旁人,即便是與同僚也是語言諷刺、行為尖酸。如今他勢頭正健,誰會在這時候觸他黴頭?”
簡單一句話,胡順官落在左宗棠手上,算是死定了。
阿四還偏不信這個邪。
“我就要去觸觸他這個黴頭。”
包袱也不收,阿四直接奔赴安徽——胡順官老家。
—中部完—
女當家(下)
第十五章 提頭來見(1)
阿四從不知道胡順官除了做夥計、跑街,當東家開錢莊,頂商鋪做買賣,居然還有養鴨子的能耐。
對著一大群鴨子又是喂又是放的,胡順官居然還擺出一副自得其樂的表情,阿四頓時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來此地。
“你一點都不擔心左宗棠拿了你去試他的刀有多快嗎?”
聽見她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胡順官還以為自己是思念成疾,耳朵出了岔子。兵荒馬亂的,她怎麼會來到這窮鄉間?她不是應該跟宏親王在王府裡談笑風生嘛!
“你怎麼來了?”
她好笑地眼瞅著他,“趁著外頭太平軍與朝廷交戰激烈,我頂著炮火扛著刀光,千里迢迢地來看你胡順官是如何將鴨子喂大等宰的。”
聽她這麼一說,胡順官已知她來此的目的了——為了跟他鬥嘴。
“笑吧笑吧!說不定明天我就被左宗棠抓了去,你現在笑我還來得及,明兒說不定就沒機會因我而笑了。”
他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讓阿四看著就生氣,現在是表現大義凜然的時候嗎?他裝什麼英雄好漢?
他這輩子註定要揹負紅頂商人的稱號,是做不得英雄的。
“你以為就這麼躲在鄉下,便完事了?”
她這是在責怪他懦弱嗎?旁人指責他無能膽小也就罷了,唯有她不可以指責他,不可以看不起他。
胡順官猛地起身,腳邊的鴨子慌地跑開了,躲去逃生。
“說我身為浙江一省糧道道臺,危難時刻逃出城。他左宗棠知道嗎?為了買糧,我九死一生,差點連最愛的人都舍了去。如今杭州城收回來了,我的喜悅之情剛存了沒兩天,反背上這麼大一個黑鍋,別說回杭州重整旗鼓了,現如今我出門都要處處防範,小心別人拿了我的人頭去請賞。我折騰來折騰去這麼久,就換回這麼個下場,早知如此當初我還不如留在鄉下養鴨子呢!起碼鴨子不會要了我的命。”
相較之下,阿四想得可簡單多了,“那擺明是個誤會,既然是誤會,你向左大帥解釋清楚不就得了嘛!大丈夫在世頂天立地,豈能這麼窩窩囊囊地揹著個黑鍋苟且偷生?你以後還怎麼做人?怎麼經商?”
“經商?”她不提也還罷了,這一提胡順官火冒三丈,“我錯就錯在選擇了經商這條路,若我拿著掙來的錢留在鄉下做鄉紳,這十里八鄉的,誰見到我不喊一聲‘胡老爺’,我也成不了今天的朝廷頭號懸賞通緝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