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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理賬看能調出多少銀兩解決杭州城之難,聽見王大人有請,心裡暗忖怕是有大事發生,趕忙隨著去了巡撫衙門。
師爺說大人在後堂,胡順官便去了後面,料想王有齡必是在書房相候,丫鬟卻請他去臥房。胡順官暗想事情不對,站在臥房門口久久不入其內,最後倒是採菊親自出來相請。
“胡大哥,你和有齡之間還分什麼彼此?他已經在裡頭等你許久了,你快快入內吧!我去廚房幫你們準備點酒菜,你們二位慢慢聊著。”
胡順官見她眼圈泛紅,心裡更是沒了底,慌忙打簾子進了房。王有齡正坐在一旁喝著小酒,胡順官一見忙笑開了,“這青天白日的,大人怎麼就喝起酒來了?”
“反正這官也當不了多久,酒也喝不上幾回,不如此時喝個痛快,但且圖個醉。”王有齡欲為他斟酒,胡順官卻以手掩杯,“大人,我還要趕回去想著如何籌集糧草,這酒待日後再喝。”
“你我兄弟二人可以一桌喝酒的日子怕是不長了。”王有齡將袖中密旨遞予他,“這個……你看看吧!”
胡順官小心謹慎地接了過來,開啟一看,頓時變了臉色。
對太平軍的實力,他雖早有準備,也預計離封城之日不遠。可這麼快寧波失守,杭州城眼見落入生死一線,他頓感心驚肉跳。
將密旨遞了回去,胡順官一言不發地拿過酒壺,給自己倒了滿杯。一飲而盡杯中酒,火辣辣的烈酒滾過喉,他這心才略定了定。
“這麼快……”
“實在是太快了。”王有齡收了密旨,接連喝了三大杯酒。放下酒杯,他緊握住胡順官的手,淚頓時奔入眼眶,“順官,我對不起你啊!把你拖入了這等境地,是我對你不起!對你不起啊!”
這個時候還說這等話做什麼?胡順官拍拍他的手背,反倒安慰起他來:“我這麼做也不全是為了大人您,我的身家也繫著這座城,若杭州城落入太平軍之手,阜康也必受牽連。”
“順官,你別再說這些寬慰我的話,我知你心,你懂我意。”
王有齡默默嘆氣,“這些年多虧了你,我才入得朝廷做得老爺,這一生我也無法回報你的恩情。唯有這一次,讓我報恩於你——你走吧!別管什麼糧草了,撤出阜康的全部銀兩,趁著星夜偷偷出城……出城……趕緊出城。”
胡順官握著酒杯的手赫然收緊,這隻手握的不是旁的,是他自己和阜康的命啊!
“我不能走。”
這是一個男人握緊酒杯說的話,卻不是醉話。
“為公,我已經是糧道道臺,身為衙門中人,在杭州城危難之時事先逃走,這叫擅離職守,這是瀆職的大罪。為私,在這緊要關頭,留下你一人守著這座沒兵沒糧的杭州城,不等於看著你去死嘛!”
他不能留下王有齡一人守著這座城,無論是情義上還是道義上,此事皆不可為。
“無論生死,我陪著你,大人。”
一句話,胡順官撇下了自己這條命,卻握緊了這份兄弟情。
此人以命相托,王有齡還有何話可說。
沉默著斟上兩杯酒,沉默地舉杯相碰,兩杯冷酒進了兩個男人滾燙的胸中——這輩子的兄弟情就此吞進了心坎裡。
“順官啊,你我之間什麼話都不說了,不說了……可有一事,我還是得講啊!”
託著腮,王有齡的手指不時地在桌面上畫著圈,“你……你知道為什麼運送軍糧至上海後,我突然決定迎娶採菊過門嗎?”
“因為阿四。”
胡順官悄無聲息地冒出一句,聽得王有齡心頭一驚,“你……你知道?”
他的心思不僅用在經商之上,對人、對情也同樣細膩,“我知道,你是喜歡阿四的。”也許……也許直到如今仍對她難以忘懷。
在胡順官一個男人的眼光看來,阿四這樣的女子就像法蘭西的紅酒。
初嚐起來不怎麼樣,甚至味道還有點怪異。喝上幾口,便被她幹醇香濃的味道所折服。再喝下去,有點微醺,卻不是醉,迷茫中想再品她的味,不知不覺便喝多了。眼裡心裡全是那琥珀色的液體,高貴中透著濃重。
那本是非常人可擁有的東西,卻讓人想仰望,想靠近。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可他不懂,以王有齡的身份,本可以在做了湖州知府以後,棄採菊而娶阿四,為何他卻反其道而行,是因為所謂的道義嗎?
“大人,我不明白既然您至今仍對阿四念念不忘,可見用情之深,為何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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