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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並不少見,街頭巷尾說了一通也就給忘了。只是茶樓中說書的先生在茶水添了幾壺後將這個故事潤色了一番,講了一遍又一遍賺足了聽說人的愁腸淚。
後來有機緣的人遇到了那個出家的花魁,問她為何不再去看看他的墳塋,為何不給他立個墓碑。
她唸了句佛號,淡淡嘆息,她自己也只是個聽故事的人罷了。他的一生經歷過什麼她一丁點也不知曉,怎能為他立個墓碑寫上他最想說的話和他最想見得人……
他想見的人亦不是自己,墳頭青草半人高。她去看了也只能看見青草,再也看不到那個玉樹凌風的藍衣公子,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分別?
那人不肯作罷,可能覺得花魁的話太真實,太薄涼,和茶館中聽說書先生講的一點也不一樣。遂復問道,你對他一點也不熟悉,怎麼會在他死後跳出紅塵?
花魁轉身離去,袈裟搖曳帶走了幾片地上的落葉。似煙似雲的聲音飄渺而至,我同你們一樣,被一個人一段故事感動了一生。
柳依依帶著滿身的鮮血,回到了魔宮中。魔女已經失蹤了,骷髏的寶座上坐著的是傅雷,將魔女藏著的美酒都搬出來喝了。
明紅色的煙羅衫上垂著一捧青絲,顧盼留情的眼睛沾了酒氣,越發的繾綣嫵媚。傅雷斜倚在寶座上,他白皙的腳跘盤繞著一堆美人。粉色清透的衣服,窈窕的身子在羅衫下若隱若現。
她冷眸抬起,看著這一室的旖旎春色。手持著龍吟劍就向那一群侍女砍去,“啊!”美人們頓時花容失色在殿中狂跑起來。
“怎麼會發那麼大的火?”他看著浴血而歸的女子,粉色羅裙上沾滿了鮮血。傾城的容顏上殺氣縈繞,嘴角抿成一道冰冷又壓抑的弧度。
“你已經拿到了龍吟劍,這不是秦絕貼之物嗎?看來你已經殺了他了,怎麼報了仇你還不開心?”他笑的風流,煙羅衫半敞,酒水從他紅唇邊滑落打溼了他白皙結實的胸膛。
“你閉嘴!”柳依依一聲怒斥,秋水盈盈的眸子中只剩下惱怒和厭煩。透著寒光的眼中升騰起霧氣,傅雷看慣了風月一眼就明白她是傷心後悔了。
“罷了,我不說話了。今天有人飛鴿傳書給你!”傅雷修長的指尖捏起一個蠟丸,指尖一彈就飛向了柳依依。
手心一握,她微微用力捏碎了蠟丸裡面白色的紙條露了出來。是小鎮上的老太太給自己寫信了。
柳依依看完後,想要忍住眼淚卻沒能做到,她嚎啕出聲將龍吟劍緊緊地捏在手上,將秦絕交給自己的一套劍法,七十二式都使了出來。最後一式,“易水人去,明月如霜。”她用盡全力將劍光舞成了一條蒼龍。筋疲力盡之後癱倒在地上,而今,她終於明白那日爹爹錯殺孃親後的絕望。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眼前崩塌了,寂寞如雪,韶華如煙。此生此世,活在世上的都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揹著這不可挽回的錯誤活著將是最大的折磨,死亡和沉醉才會是解脫。她將龍吟劍和信紙都丟在地上,臥倒在傅雷的身邊將他沒有喝完的酒搶了過來。
入口辛辣,像極了一段感情,酸辣多餘甘甜。只有舌頭麻木了之後她才能品出酒水的香醇與甘甜。酒中沒有一粒糖,只是僵死的味覺感受到的錯覺。無數的人都願意沉醉在美酒的錯覺中,不願面對現實中真正的苦痛。
傅雷支起身子朝那信紙看去,等看清上面的蠅頭小字之後他終於明白柳依依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了。他亦拿起一壺美酒,灌入腹中。半晌後吟出一句詩“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君臣相顧盡沾衣,東望都門信馬歸。”頓了頓之後,他擔心柳依依聽不懂又解釋道:“‘美人’已死,你等也等不到了!”還有一句話他斟酌著沒有說,“‘美人’是因為你而死”他勾人微醉的桃花眼灼灼地看向柳依依,這句話一說,她估計會受不住吧。
那紙上說,秦絕亦是聖音教的遺孤。你們若是報完了仇,就一起再回到小鎮上吧。自己年老一人盼著有個家有雙子女,希望你們倆人能相守一生,兒孫滿堂。自己看著也高興也覺得溫暖。
她沒有回信,亦不會再回到遠離江湖的那個小鎮上。秦絕死了,繆華孤獨了一世,如今年事已高已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她若是也死了,自己還剩下些什麼?那個小鎮滿是自己和秦絕的回憶,說好了與對方相守下半輩子,不離不棄。還沒拜堂成親呢,自己卻殺了他……
從此之後柳依依沒有出過魔宮,一直在宮殿中晝夜顛倒地活著。喝酒沉睡,沉睡醒來繼續喝酒。直到她的酒伴也生氣了。
“柳依依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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