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部分(第1/4 頁)
“臣子出身軍旅,一心想著迴歸軍營,征戰沙場。餘湘之謀反一事傳到京中,他已多次請戰,卻屢屢被駁回。陛下派厲王殿下出徵,臣子又再次請戰,厲王殿下不允,他這才偷偷糾集舊部,深入南境。”蔣方雙手顫抖,“這是與他同赴南境的將士帶回的甲衣,他已然屍骨無存。”
“如此說來,南境戰事已息,厲王得勝還朝了?”今上的眉蹙得更緊了,他不相信十三萬人對兩千人卻讓厲王逃了,這不可能。
“臣不知,只知臣子已亡,臣要為他討回公道?”
“討回公道?蔣卿莫不是年老糊塗了,他是兵部侍郎,卻調兵深入南境,他欺君罔上,翫忽職守,私自調兵,這其中任何一條都足以處死。你倒叫起冤來?”今上厲聲喝道:“來人,把蔣大學士請出去,宣召送回甲衣的將士進殿,朕要嚴查此事。”
蔣方老淚縱橫,“臣子為江山社稷,血戰沙場,臣子冤枉啊”
他本不該上殿,可若是任由蔣青彥死得不明不白,他心有不甘。想他蔣家世代忠良,卻連為兒子立碑作著的機會都沒有,他如何能甘心。
“陛下,蔣大學士年事已高,又逢喪子之痛,請準他留在殿中。”錢忠英心中不忍,出列為他直言。
今上揮退左右,算是答應了。
蔣方步履蹣跚,站回他的位置上,神情悽楚。
不多時,京郊駐軍副統領方炎桐進殿,跪在殿中回話:“末將等隨蔣大人深入南境,星夜兼程,快馬加鞭,終於在第十日追上羽林軍。可是沒想到的是,羽林軍一見末將等,不問青紅皂白,舉刀便砍,我等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大半將士身亡。蔣大人見事態不妙,帶兵衝出重圍,最後也死在了沼澤地中。末將僥倖撿回一條命,又身負重傷,不敢再逗留,靠兩隻腿走出南境,回到京城。”
這也是他們三個月後才回京的原因。
“方將軍所說是被朕的羽林衛所傷?”
“正是羽林衛。”方炎桐垂眸回話,“末將不敢有半分欺瞞。”
“那麼,依將軍所言,南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炎桐把頭低得更深,“末將不敢說。”
“你可知欺君是死罪”今上大怒,“你們都不把朕放在眼裡,一個說調兵就調兵,一個跪在朝堂之上,卻還妄想對朕期瞞。沒有朕的調兵符,你也敢私自離京,這已經是死罪。朕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把你看中的一切都說出來。”
方炎桐深深跪倒,“回陛下,末將遭遇羽林衛的襲擊乃是因為厲王殿下在南境與餘湘之狼狽為奸。”
一石擊起千層浪。
“據末將探查得知,此次餘湘之的謀反是假,乃是應厲王殿下的要求,假意謀反,意圖調出四十萬鎮西軍,以成謀反之實。可厲王沒能順利調派鎮西軍,陛下委以三萬羽林成軍,而這三萬羽林已被厲王收歸麾下。故而看到末將等深入南境,害怕事蹟敗露,痛下殺手。如今大軍已經路上,請陛下早做決斷。”
“方炎桐,你可知你這是誣衊。”今上震怒,“你方才所說之人,是朕的手足兄弟,是朕至親之人。來人啊,把這個滿口雌黃的小人拉出去。”
“陛下,陛下,末將所言句句屬實,南境已被厲王掌控。”方炎桐大呼冤枉,“時至今日,南境仍就沒有訊息傳回,陛下可曾再得南境軍報?”
今上揮退殿前侍衛,繼續又問:“你說南境被厲王掌控,可有確切的證據?”
“與末將一同逃出來的,還有一名羽林軍的校尉,他不屑厲王的所作所為,暗中相救末將,末將才能僥倖生還。陛下可傳他上殿,一問便知。”
錢忠英深感大事不妙,他原以為今上一心想除掉杜恪辰,讓他有去無回,可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後手。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今上對杜恪辰的恨已是深入骨髓,殺他已不足平他心中怨氣,還要讓他背上謀逆之名,受萬世唾棄。如此卑劣的手段,真是讓人周身俱冷。如此一來,無論杜恪辰是生是死,都逃不過謀逆大罪。
殿中無人出列,每個人心中都沉了下來,靜觀其變。
羽林校尉林蕭上殿,進一步證實了方桐炎的證詞,從而坐實了杜恪辰的謀反之名。
沒有人為杜恪辰辯解,連錢忠英都一言不發地垂眸,深不可測的平靜壓在他的眸底。他知道只要他一開口,就會被視作同黨,可就算他不開口,今上也有可能把罪名加到他身上。
回眸往殿門望去,宮中侍衛今日甲衣上殿,手壓在腰間佩刀之上,保持隨時警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