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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一下,用力搖頭,“不要,給了我我就捨不得花,還是花你的。”
夏辭西無語凝噎。
當他們拎著大包小包回到春風閣,錢若水已經在店堂內等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們不就是回洛陽,又不是去逃難,買了這麼些東西,你們是不是銀子太多了?那正好,都給我吧。”錢若水橫眉冷對。
霍青遙把夏辭西的荷包攥在手中,護得死死的,“你那十里紅妝可是最值錢的,都出手了不少,還跟我們拿錢。”
“霍青遙,你都還沒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錢若水磨牙,“哥哥你上次帶上我街還是半年之前的事情。”
霍青遙躲在夏辭西身後探出腦袋,怯怯地說:“不都是夏家的錢嗎?”
錢若水想想也對,大怒:“那就是花我的錢”
霍青遙頭也縮排去,儼然一副不怕事大的樣子,橫豎都有夏辭西擋著。
夏辭西被夾在中間笑如春風般和煦溫暖,語氣縱容,“你們別鬧了,都買都買,總行了吧?方才在胡商酒肆給你訂了酒,跟以前一樣,每月都會送過去。”
“可是她有的,我都沒有。”錢若水皺鼻子。
霍青遙不怕死地冒出頭來,“你有厲王殿下。”
錢若水擼袖子……
支開霍青遙,錢若水把信函遞給夏辭西,“這是爹爹的意思。”
夏辭西攤開來一看,神情複雜,“這是最好的決定,對你對夏家對錢家都是最好的,甚至對厲王殿下來說,也不失為一個最好的選擇。”
“可是你讓我如何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而無動於衷。”錢若水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打小你不在身邊,我也沒有兄長相護,母親又走得早,我一個人跟著爹爹,爹爹又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常常跟著他無所事事,一個小女孩跟著一群朝臣,每日聽到的不是爾虞我詐,就是朝堂紛爭。想想我那時不過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耳濡目染全是不為人知的陰暗面,有一度我看人的目光都是防備的,全然沒有安全感。還好有子初能時常跟我作伴,帶著我遠離爹爹的書房,我才找回了少女該有的純良天性,否則你現在看到的我應該是滿腹的陰謀詭計。”
錢若水重活一世,經歷過世事滄桑,對於人類的陰暗面有了一種天生的排斥。可她偏生又是朝廷重臣的嫡女,不可避免地會接觸到,看多了,聽多了,有了麻木的情緒,人也變得沉默,不愛與人交往,對府中的姨娘們更是嚴厲苛刻。
“你想怎麼做?”夏辭西把信函收進袖中,“劫牢救他?憑你我之力,尚且可以一搏,但是你與厲王的關係將從此面臨什麼樣的境地,你心中自有分曉。或是你繼續說服厲王,許簡颯一馬。這個辦法,我相信你已經試過了,否則你不會一籌莫展,來找我商議。厲王也有殺他之心,這我早就看出來了,一直沒動他,是他想要一個更合適的理由,讓天下人信服,讓今上沒有機會找他的麻煩。如今,他終於有了可以名正言順地除掉簡颯,他豈會放過這個機會向今上示威。”
“爹爹說的我懂,子初是唯一的知情人,他不能留在這個世上。這對你不利,對夏家不利。倘若有一日,厲王能重回京師,錢夏兩家就是輔佐有功,而到那時候如果子初還在,你我就很難立身於朝堂。是以,子初不除,將來必是大患。我也不相信子初會對此保持緘默,畢竟他也想重塑簡氏的門楣,而夏家百年的浮沉,直至今日才有機會重見天日,這是離成功最近的一次,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將夏家百年的努力毀於一旦。”錢若水縱有千百種和杜恪辰據理力爭的藉口,可她也不能為此而賠上夏家,賠上一個家族百年的苦心經營。
“我可以陪你去見他最後一面,就當是告別。”夏辭西柔聲安慰她,“他病重的母親,我會給她最好的照顧,並且不會讓她知道簡颯已經死了,我會告訴她,簡颯出使西域,這一去沒有三五年是回不來的。”
站在夏家的立場,他沒有辦法保全簡颯。他們有各自的立場和堅持,也都明白這將是一條荊棘叢生的道路。
錢若水漠然地望著天空,天盡頭是殘陽如血,紅霞滿天。
晚食的時候,錢若水心不在焉地打破了一隻白玉瓷碗,指尖被碎片劃出一道血痕,血珠子直往外冒。杜恪辰看了心疼,含在嘴裡舔去汙水,“這麼不小心,在想什麼呢?”
錢若水搖搖頭,不著痕跡地抽回手,垂眸扒著夏菊重新給她盛來的米飯,良久才說道:“米飯有點硬。”
“硬嗎?”杜恪辰夾了一口,“你平日最喜歡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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