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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家大門微敞,一擔擔的禮品從門後的天井一直延伸到正廳。錢若水略略瞥過一眼,露在外面的玉如意成色極佳,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光天化日公然把這些東西抬進錢府。
她進了正廳,錢忠英歪在矮榻上見客。對方是一個翩翩佳公子,身著上等的雲緞,頭頂的羊脂玉冠,色澤圓潤,價值不扉。他的眉目清朗,眼底眉梢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雅緻風情,也不知道是哪家紈絝。
對方見她進來,起身行禮,“在下陳少嚴,見過錢側妃。”
錢若水怔了一下,她一直想見的陳少嚴就在眼前,長得如此俊俏的男子,委實無法讓人心生憎恨。
錢若水回禮,“陳公子有禮。阿爹若是沒有旁的事情,我就回去了,不打擾你和陳公子敘話。”
“側妃留步,在下正在向錢大人提親,大人似乎對在下不是很滿意,說是要聽聽側妃的意見,正好側妃來了。”他禮貌周全,讓人很難拒絕。
錢若水在錢忠英的下首位坐下,僕從給她送上一杯酸梅汁,消暑解渴,她一飲而盡,意猶未足,揮手又讓人去取。
“不知陳公子祖籍何處,令尊在何處任職?”錢若水還是照例詢問,微微朝錢忠英的方向望去,錢忠英垂著眸子,神色莫辨。
“在下祖籍荊州,家父十年前過世,家中無兄弟姐妹,也無須伺候姑舅。”陳少嚴態度謙遜,“令妹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定不會受委屈。”
錢若水挑眉,“陳公子可知錢府二孃如今還不到十四,尚未及笄,恐怕不適合公子。”
“還有一年多而已,一年的時間正好籌備婚禮。”陳少嚴顯然是有備而來,“在下雖然沒有顯赫的門楣,但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經營一家香識齋,專供宮中的香品。”
“哦?原來陳公子是皇商。”錢若水故作驚訝,“陳公子家資豐厚,想要哪家的千金不容易,怎麼看中我錢府的庶女?”
以陳少嚴的身份,想要娶世家嫡女也不是難事。看他儀表堂堂,又有皇后這一層身份在,世家也得賣他幾分薄面。
“不瞞側妃,在下與皇后是同母異父的兄妹,身份尷尬,不敢借皇后之名,強行結親。”他又把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是在加重籌碼,讓錢若水無法拒絕。
“原來陳公子是當朝國舅,失敬失敬。”錢若水臉上的笑意倏地斂盡,疏離而又防備地看著他,說:“不好意思,陳公子,錢家不與皇后結親,還請回吧。”
陳少嚴愣住了,他沒想到錢若水竟然如此乾脆地拒絕他,不留半點情面。他搬出自己的身份,就是想以權壓人。
錢若水把隱於暗處的王贊喚出,“把陳公子帶來的彩禮都給我扔出去”
。。。
☆、第200章:這才是真正的她。
陳少嚴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被掃地出門了,連同他帶的聘禮,被趕出了錢府,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那個面無表情的侍衛,就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把他提拎出尚書府。接著,那一擔擔的聘禮,被擺放在他周圍,密密實實地把他圈在中間。
都是說世家最重禮儀,可這樣的待客之道,他第一次領教。
就算他是一介商賈,不能與世家婚配,可他到底是皇后的兄長,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這錢若水,還真是……
陳少嚴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那麼地……與眾不同?
“你看來想不明白,為何我會把你趕出來,如此沒有禮數。”錢若水施施然走了出去,居高臨下,看著一臉懵懂的男子,“你是皇后兄長,我應該以禮相待,買賣不成,仁義在,他日也好相見。況且,你覺得不會被拒絕。”
陳少嚴負手而立,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錢若水走下臺階,站在聘禮的邊沿和他平視,“因為我就沒想過要和皇后和平相處,有些臉面可以給,可有些人自己不要臉,我又何必替她守著。”
陳少嚴幽幽一笑,“側妃的膽識氣魄,在下佩服。”
錢若水坐上馬車,揚鞭而去。
與錢府一街相望的郡主府門站著一人,青衫落寞,儒雅不凡。陳少嚴挑眉一笑,走了過去。
“你能想到會是這樣嗎?”他問,沒有寒暄。
簡颯望著天邊殘陽如血,淡淡道:“她就是這樣的人,不會妥協,或許應該說她從不知道妥協是什麼。她曾經受制於人過,但她現在不願意了,她要反擊了。這才是真正的她。”
“那你說,我該如何向今上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