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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恪辰強打起精神,進了驛站的上房,倦色難掩,眼窩下是一片青黑之色。
柳太妃已在此歇腳多日,派人到涼州傳信,可遲遲不見杜恪辰前來迎接,漸漸生出不耐煩,終日叫人在驛站外守著,一見杜恪辰便來稟告。可日復一日,始終不見杜恪辰,也沒見管易或是蕭雲卿前來接她,心急之餘,還以為是涼州城出了事。送信之人卻說涼州城平順,只是王妃蕭雲卿被禁足,府中無人主事,杜恪辰也不在城中,帶著他的側妃錢若水遊山玩水去了。
柳太妃這一聽,滿腹怨氣。這大雪封山的季節,他卻還有閒情逸志四處遊玩,真是把太妃給氣死了。杜恪辰向來是一個孝順懂事的孩子,一定是那個錢若水使的壞。
她已有數月未見兒子,甚是想念,見他抬腿進來,步履遲緩,面有倦色,整個人瘦了一圈。
“兒臣給母妃請安。”杜恪辰撩袍跪地的動作有點緩慢,起身時膝蓋一時脫力,彎了一下,身子前傾,差點沒摔倒。
柳太妃忙問:“可是舊疾作發了?”
“嗯,一到冬月便這般,不礙事的。”杜恪辰不忍太妃擔心,決定隱瞞她受傷之事,又是慢悠悠地坐下,“從土門關兼程趕來,有點累罷了。”
“你去了土門關?”
“嗯,今冬暴雪,軍需補給沒有跟上,有不少的將士被凍死,兒臣帶人過去賑災,才發現配給的大米都是陳年的黴米,只是苦了那些跟兒臣出生入死的兄弟。”
柳太妃一聽,臉色驟變,突然看到跟在杜恪辰進來的錢若水。她一襲豔服裹身,臉上的妝容濃豔似霞,髮釵步搖璀璨奪目,雍容華貴比起她這個太妃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就是戶部的不是了。往年都是配發的新米,從當年收成中折三成送往各處,怎還會有陳米呢?錢忠英這個戶部尚書當久了,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柳太妃看著錢若水,眸光已將她凌遲無數回,“不過話說回來,他對鎮西軍向來是如此刻薄,不給補給軍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看著守家衛土的將士們無辜死去,他倒是無動於衷。原以為今年他女兒在涼州,他會手下留情,沒想到,竟然連陳米也發過來了。這是以為結了親家,王爺不敢對他怎麼樣嗎?”
錢若水在心裡嘆氣,因為跟軍費軍需有關,一定會把她牽扯在內。她早就習慣這樣的指桑罵槐,淡然地立在陰影處,垂眸靜默。
可柳太妃卻並不打算放過她。
“這位就是錢氏吧?”
錢若水微微福身,她先前已經行過跪拜大禮,只是柳太妃的眼中只有杜恪辰,哪裡有注意到她。
“你不知道土門關的將士在挨餓受凍,你穿得如此隆重,不怕叫將士猜忌王爺刻薄將士嗎?”
錢若水知道,她今天就算穿成乞丐也會被數落,索性繼續沉默。
“不會說話嗎?”柳太妃是存心找她的麻煩。
錢若水微微抬眸,既然柳太妃連表面的平和都不願意維繫,她也沒有必要受著,“太妃讓我說什麼?是跟著您罵我的父親,還是承認自己德行有失,為王爺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可事實上,並沒有。”
柳太妃是先帝最寵愛的妃子,厲王又是戰功赫赫,在宮中都是被追捧著,沒人敢當面頂撞她。就算她跟著杜恪辰到了西北,蕭雲卿仍是事事請示,以她為尊。
“這就是錢忠英教你的規矩嗎?”柳太妃臉色微沉,眸已染霜,“去外面跪著。”
杜恪辰使了記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母妃恕罪,佛兒她長途跋涉,有點疲憊了,說話沒輕沒重,還請母妃不要跟她計較。”
“本宮不能罰她嗎?”在柳太妃這裡,似乎沒有什麼道理可言,她就是要罰錢若水。
“不是不能,而是當下便要啟程了,有什麼事回府再說吧。”杜恪辰深知母親的性情,若是一味偏袒只怕會適得其反,只能先順著她,暫且拖遲一段時間,等回了王府,事情一多,她也就忘了這件事。
柳太妃卻道:“天色已晚,等明日一早再走也不遲。先讓她去跪著。”
杜恪辰陷入兩難,“母妃,天又晚了,還下著雪。”
“你這是存心要護著她?”從未忤逆過自己的兒子突然之間推三阻四,一口一個這不好那不行的,柳太妃也聽出當中的門道。在回程前,便有人向她稟明府中發生的事情,錢若水現下是他的寵妃,連王妃蕭雲卿都敢不放在眼裡。柳太妃這才說罰她跪,便被杜恪辰一護再護,言語中對他的寵溺不加掩飾。
“兒臣迎接來遲,是兒臣的錯。母妃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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