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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種種,是昨日種下的因果。杜恪辰怎麼不知道,當日若是他舉兵一反,這天下便是他的。可是,他答應過的,給她十年的時間,他豈能食言。然而,受苦的終究是至親之人。
這一夜,杜恪辰的鎧甲未除,一直守在太妃的榻前,不敢離開半步。直到天矇矇亮,太妃轉醒,他才鬆了一口氣。
楚瑜比杜恪辰還緊張,她的命就握在太妃的手中,太妃若是死了,她的命也不保,只有全力救下太妃,她還是王府中不可或缺之人。
楚瑜給杜恪辰倒了一杯熱茶,“王爺,我想葉遷也該娶妻了。”
杜恪辰微微蹙眉,“這似乎不是你該管的事。”
“我到這西北也好些年了,當初葉遷還只是一個孩子,現下都已經是一個大男人了。就算他沒有這個心思,王爺也該替他張羅才是。你要知道,人與人相處久了,就會有感情,尤其是像葉遷這種心性簡單的孩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杜恪辰不會以為楚瑜只是單純地關心葉遷的婚事。
“王爺也知道,我在王府並不是孤身一人,一直都有人為我傳遞訊息,指派任務。可我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這麼多年,從我進王府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他的存在。我自被王爺發現之後,一直幽禁於西院,對外宣稱死於瘟疫,無人知道我仍活著。可那人還是時常來找我,可見此人是王府中人,而且隱藏極深。”
“你是想說,這個人是葉遷?”杜恪辰笑了,“楚瑜,是不是本王讓你活得太逍遙,讓你覺得你有資本隨意構陷本王的人?你今日覺得這個不好,就說他是細作,明日覺得那個不行,也說他是細作。如此一來,本王身邊可還會有什麼人?”
楚瑜垂下頭,“奴婢也是不得己,奴婢的弟弟還在京中,不得不為他們……”
“你的事本王不想知道”杜恪辰悍然起身,“太妃已經醒了,你好生伺候,若是出了差池,本王唯你試問。”
又是新的一天,旭日初昇,仍是冷得徹骨。
錢若水從溫暖的被窩醒來,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杜恪辰不在的日子,她除了睡就是吃,加上管易也不在府中,省去了那些勾心鬥角,她倒樂得清閒。只是這樣的日子不會維持太久,她也是知道。但現下她的腿最重要,她可不想像楚瑜那樣,只能坐著輪椅,不良於行。
昨夜,杜恪辰一回來,便被叫進恆春閣,之後楚瑜也進去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太妃又病了。
杜恪辰進來的時候,葉遷正拿著早飯進了屋,一副居家的模樣,讓他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這本該是他做的事,卻讓葉遷全都做完了。
“參見王爺。”葉遷行禮。
杜恪辰叫他起來,“這飯食,你都是與側妃一起用膳?”
葉遷垂眸,“側妃起得晚,早午食一起用,所以多拿了一些。”
“本王聽說側妃病了,現下好了?”
葉遷據實以告,“回王爺,側妃只是腿凍僵了,並無大礙。末將為了免去諸多麻煩,才對外宣稱她病重垂危,不讓人打擾她的靜養。”
杜恪辰的眉頭蹙得更緊,“你對太妃撒了謊?還硬闖恆春閣?”
“末將知錯。事急從權,末將也是為了保護錢側妃。”
“你讓本王怎麼說你才好呢?那是太妃,是王妃,可你以下犯上,你就不能委婉一點嗎?你做事向來穩重,本王才把側妃相托,可你把王府攪得一團亂,卻只是為了一個謊言。”杜恪辰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他在恆春閣頂住重重壓力,為葉遷辯解,只因為他相信錢若水是真的出了意外,葉遷才會出現魯莽。然而,這只是一個謊言,為了這個謊言,葉遷竟然把太妃氣出病來。
錢若水聽到動靜,從裡屋出來,“事已至此,王爺就算是指責葉遷也於事無補。太妃的舊疾,我並不知曉。只是這府中有太多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了,豈能事事周全。”
“連你也護著他?”杜恪辰對她毫不在乎的神情惹怒了,“你可知他做了何事?”
錢若水搖頭,“我只知道沒有葉遷的話,我的腿已經廢了,說不定已經變成雪人,等你回來的時候,就算是想把我融化,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可是你現下毫髮無傷,卻窩居在此,兩耳不聞窗外事。你既已知太妃病了,為何不前往侍疾?就算太妃不喜歡你,可她到底是本王的母妃。為了本王,你就不能做出一點妥協嗎?”
“我就算去了,也會被趕出來,不如不去。”錢若水不是不想面子做到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