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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旁邊的阿六一直跪坐著,在看她的一舉一動。
透過縈繞在空中的香霧,楚念看到蕭燁身著玄色勾綃冕服,頭戴梁冠,信步踱來,絳帶上懸掛著山玄玉佩隨著他的步調在前後左右地擺動。
世之美玉,皆出崑崙,今兒個她是真見識到了。既然蕭燁師出天極殿,跟崑崙山扯得上關係,那她就拿崑崙玉做比吧。蕭燁絕對可以算一塊最完美的崑崙玉,頎長挺拔,丰神俊朗、面部線條分明且剛毅,眼眸如黑曜石般光芒四射,眉宇間透著一絲風流。即使是在宮宴上晚來一步,也沒有表現出一點慌亂,臉上的表情安然自若,嘴角猶帶一抹笑意。
沒有像別的玉那樣刻意雕琢,他身上多了一份恣意不羈和渾然天成的感覺,只是在冕服和梁冠的襯托下,這種感覺稍微弱了點,因為與生俱有的強者威儀感流露無遺。
“臣渝王參見陛下,參見太后。”
蕭燁步行到太后和皇上的案几前站立好,雙手疊抱,緩緩向上方推,垂首給他們倆行了個天揖禮,姿態從容大方而又令人肅然起敬。
夏太后端坐著,用眼神示意高公公去讓樂師們暫停一會後,搶先皇帝一步回答:“眾卿已經等候多時,少君快請入座,因為有禮制的約束,哀家就讓按時起樂了,但此次的宮宴本來就是為你慶功的,你什麼時候來,宴會就什麼時候才算真正開始,遲到一會不要緊。”
“陛下不怪罪蕭燁,太后也在為蕭燁開脫,蕭燁自是感激不盡。”
唱諾謝恩完畢,蕭燁撩袍起身,面色不改,帶著眾人的眼球一起走到左側方最前面為他準備的案几前。成為整個大殿的焦點也挺煩,走到哪,別人的眼睛就跟到哪,為找茬而時刻準備著。
他風度翩翩地在案几前落座,跟楚念差不多隻隔著一層紗幔。一股崑崙山初雪的味道透過紗幔隱約傳來。這味道,像是昨天剛聞到過。怪不得會覺得他的聲音那麼熟悉,蕭燁他他他,楚念腦子裡嗡得一聲響,把頭縮了回來,身體開始有點發抖。雖然有龍涎香的遮蓋,但是那股清冷的氣味還是瞞不過她的鼻子,她的聽力可能會出錯,但嗅覺是絕對不會出錯的,蕭燁就是昨天那個要殺她的那隊黑衣人的老大。
頓時,像有一盆狗血灑下,被狗血淋得滿頭都是的楚念還能夠透過紗幔,看得見蕭燁那具有流暢弧度的側面。男色雖可貴,生命價更高,不管怎麼說,她不能夠再抱著欣賞的心態去看待蕭燁了,離一個要殺自己的人這麼近實在是件危險係數很高的事。
楚念轉頭,朝阿六勾勾手指,讓他跟自己調換個位置後,又往裡挪了挪,為了保險起見,她又偷偷摸摸地瞟了下紗幔外面,覺得自己的位置還不是很安全,就再往裡挪了挪,直到挪到一個她自認為能既能添香,又能讓紗幔外的人看不到她的頭部,也能讓蕭燁看向紗幔時第一眼看到的是阿六的身軀的位置時才停下。
可是,爐子裡的檀香香氣時均勻地瀰漫在大殿中,蕭燁不會無聊到往紗幔裡頭打探,這個時候,他還在跟夏太后進行斜對面的交流,幾列身穿宮服的婢女端著盛有果盤茶點佳釀的漆盤穿梭在席間。
“少君,平定南夷之亂的事都過去半個月了,慶功宴卻在今天才辦,哀家心裡實在是對不住啊。”
“為國獻力是蕭燁的本分,陛下都已經給足了賞賜,慶功宴也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形式罷了,太后大可不必這麼興師動眾的。”
“哎,話不能這麼說,天下都知道少君立了大功,該要的東西還是得備齊的。若是隻給賞賜,不辦慶功宴,那不是讓別國看了笑話,說哀家怠慢了少君嗎?”
“太后所言有理,但是瀾江水災還沒有得到完全的治理,如果節省下不必要的開銷,撥到賑災款項中,興修水利,就能讓天下人誇我梁國仁德,豈不是更能體現大國風範嗎?”
“還是少君考慮得周到,但是,賑災款項的事,一釐一毫都不會少,少君還真不用擔心。”
看到他們兩個這麼認真地在打太極功夫,楚念也就放心了。顯然,蕭燁跟夏太后的關係不好,面部表情越不變,表面上看著越和睦的兩個人,問題就越大,就算這個世道再怎麼變,變得連女扮男裝都能失效,宮廷裡關於權力爭奪的矛盾也是在的。
宮廷裡發生的事真是時時刻刻都在驗證著這條定律,這不,夏太后又有話要說了。
“不過,少君確實需要先擔心一件事,哀家這邊收到一封密信,少君要看看嗎?”
☆、009 藉機挑事
夏太后的話音剛落,太宣殿裡又開始有細碎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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