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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我告訴你你父母的真相。”段遲作勢又要去拉紀文心胳膊。
“……”紀文心臉色變了變。其實她先前也對父母感到有些不對勁,只是沒敢多想。此時她仍舊習慣性地反駁,“我早就已經見過他們了。他們現在在國外,前兩天還和我透過電話。”
“如果我說你的父母根本都是騙你的呢?”
紀文心微張著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只一眨不眨仰頭盯著段遲的臉,好像在確認他說的話的真假。
結果就是,段遲很順利地將紀文心帶到了自己車中。車子途經一處天橋,段遲指著下方橋洞充滿戲謔地說道:“你所謂的父親,之前可都是住在那種地方的。”
紀文心順著車窗往橋洞邊看去,風雨中橋洞裡黑黝黝的,有幾個搭起的簡陋棚子,破爛的雜物垃圾散落一地。這景象完全無法讓她把前陣子見到的光鮮亮麗的父親聯絡起來。車子開遠,她沉默地把頭轉回來,一言不發。
一路她都沒說什麼話,段遲湊過來摟住她肩膀,輕聲說:“你那個母親,也不是什麼正經人。”紀文心不自在地掙脫了束縛,把自己縮在座位角落。
車子只行駛了短短的距離便又停下。下車,紀文心發現段遲帶她到了一家老舊的洗浴中心。
穿過洗浴大堂來到樓上烏煙瘴氣的棋牌室,震天的叫喊洗牌聲連綿不絕。滿室都是一桌桌圍著打牌搓麻將的人,神情具是萎靡不振,只有一雙渾濁的眼睛冒著光,也顧不上注意突然進入牌室的段遲和紀文心。
段遲領著紀文心來到一間麻將室的門口,門微微滑出一條縫。紀文心回頭看看段遲,再看看門內景象。透過繚繞的菸草灰霧,她看到自己父親叼煙搓牌的側影,衣衫不整,形容邋遢。同所有沉浸在賭博中渾渾噩噩的人一樣,他的目光緊緊落在自己的牌面,不時又爆發一陣不順心的怒吼,甩出一疊鈔票。
圍觀牌局的一個人嘖嘖搖頭退出房間:“突然拿了一筆橫財就這麼不要命地亂賭……”他開了門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愣了愣。在段遲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匆匆走遠了。
紀文心急急忙忙拿出手機撥打她父親預留給她的電話。
刺耳的鈴聲在嘈雜的房間中響起。好一會,牌局上的中年人才不耐煩地摸出手機一把摁掉來電,繼續在牌桌上廝殺。
“你看好了,程千那傢伙在騙你呢。”段遲的聲音此時在她耳邊幽幽響起。
紀文心後退了兩步,正好撞在段遲的肩膀上,被他扶住。
“如果不是我父親,那他是誰呢?我父親又在哪裡?”她甩開身體失魂落魄地穿過人群跑出門外。
大門外的雨還在下著,雨勢比進門前要大,雨絲飄到她身上,陰霾的天空遮住了太陽的亮光。
雨幕中開來一輛眼熟的黑色轎車,是不久之前紀文心在相片沖洗店前看到的那一輛。車子停下,程千從車後座走下來,手上打著一把黑色長柄傘。
他徑直朝紀文心走來。
黑色的傘罩向紀文心的頭頂,程千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還不回家換衣服?忘了今晚要去音樂會了?”
紀文心茫然地望向他,用手指向身後的洗浴中心,空洞地說:“我好像在那裡見到了我爸——”
“你認錯了。”程千繼續走近她,摟住她的腰肢將她往回帶。
“她沒認錯。”段遲此時也穿過大門走出來,面上帶笑。
紀文心轉頭看段遲:“那我爸到底怎麼回事……?”
程千沒再給段遲向她說話的機會,帶著她就邁步走開。
段遲正要上前跟上紀文心的腳步,卻被突然從旁邊走出來的一群壯漢攔住了去路。
段遲沒帶自己的人手在身邊,看著冒出來的打手停住了腳步,然後做出了個怪異的笑。
“你父母早就死了!”他的聲音不高,卻陰魂不散地飄蕩在紀文心背後。
紀文心驚疑不定地想要回頭再看一眼段遲,卻被程千強硬地按住腦袋塞進了車裡。
她被直接帶到了程千家中。天色越來越暗,她被迫換好衣服吃過晚飯,就再一次被程千帶出了門。
好些問題她在來路上已經翻來覆去地問過程千好多遍。比如“我爸爸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
“是。我只是擔心你。”程千居然回答的坦坦蕩蕩,面上還帶了寵溺的笑,“你父母不會受到虧待。”
他今天一天的表情都柔和得過頭,與之前面無波瀾的平靜樣子相差了不少,但就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