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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們都錯了,生在不該生的地方,遇見了不該遇見的人!
她靜靜立在高臺邊緣,鄭秋已經不顧一切地朝火海奔去,細瘦的身影霎時便被火舌吞沒。
瑟瑟發抖的身子,被人從後面抱住,“朕給過她機會,她自己選的路,與人無尤。”
……
因為皇上傷勢不輕,盛將軍部下司職清理戰場,而武安侯隨部緊急護送御駕回宮,一路上嚴密封鎖訊息。
也許是在人前撐得辛苦,那利劍雖然擷取兩端,但箭身仍留在衛瑾體內。
溫熱的血,始終星星點點沁出。
懷中男子巍峨如山的軀體,此刻抱在懷裡,竟是也有些單薄。
姜嬈低頭,一瞬不瞬地凝著仰躺於膝頭上的男人。
她終於肯承認,這一刻,自己是真的怕了,怕一閉眼,就再也睜不開。
不知衛瑾可是感應到了她心中所想,黑眸徐徐張開,“區區小傷,不足畏懼。”
姜嬈扯開唇角,此刻卻無法笑的出來。
含元殿外,太醫早已等候多時,眾人有序地將皇上抬入內室。
張俊跟在太醫令身後,一絲不苟地施針換藥,他看了靜靜守在榻前的人兒,輕聲道,“血腥氣太重,不適合女子,還請公主先移步外殿歇息。”
姜嬈忍著渾身疲累,搖搖頭不語,高言看了太醫令一眼,示意不必再提。
衛瑾似是已經痛昏了過去,幾乎不再說話。
太醫令才將藥酒塗在傷口周圍,但聽殿外有人稟報,“皇后娘娘到。”
細細的腳步聲漸近,皇后匆匆趕來,姜嬈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即便是如此緊急的情況之下,她仍能以最優雅的姿態出現,從髮髻釵環,到錦袍衣冠,絲毫不苟。
她幾步上前,坐於榻尾,緊緊握住衛瑾的左手,蹙眉道,“陛下您切莫驚嚇臣妾。”
衛瑾自然不會有任何回應,皇后很快便轉頭詢問太醫令,言語焦急體貼,那情深意重的模樣,教人動容。
只道所有的鋪墊都結束了,她終於望向姜嬈,冷硬地開口,“將公主殿下帶下去,陛下如此重傷,待本宮照料完陛下,自是有話問她。”
姜嬈恍如未聽見,絲毫不動,皇后臉容上有絲掛不住,再一次提高了聲線,“將她帶下去。”
正有宮人意欲上前,姜嬈卻先一步起身站起,就在皇后鬆了口氣兒的當口,不料姜嬈竟是緩緩俯下、身子,柔柔地在衛瑾唇上落下一吻。
吻得極輕,卻入骨纏、綿。
皇后雙唇開合,抬袖指著她道,“好個不知廉恥的狐媚子!拉下去,掌嘴二十!”
出口之前,皇后到底是掂量了輕重,姜嬈懷著皇上的骨肉,又要嫁給武安侯,罰重了不妥。
但看到她如此囂張不將自己放於眼中,若不懲戒,難平怒意,難樹威儀。
姜嬈不以為意,“皇后娘娘還是大局為重,莫要做出教自己後悔的事來。”
言畢,沒再多留,教皇后如鯁在喉,有氣難出。
卻不見,躺在龍榻上的衛瑾眼皮不著痕跡地動了動,唇角勾出一抹極淡的笑意。
……
姜嬈便是如此乾脆的性子,既是擔心,守在殿外亦無用,是以她權衡片刻,徑直回了初棠宮。
宮正司的掌事宦官過來行刑,如今皇上病著,皇后便是一宮之主,她的意思,做下人的絕不敢違逆。
但是姜嬈的身份,又十分敏感微妙,亦是不敢得罪。
見本是來行刑的宮人立在院子裡,踟躕著出了一頭冷汗,姜嬈這才施施然起身過去,“公公若不行刑,只怕難以覆命,咱們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不會怪你,請罷。”
那掌事宦官索性將眼一閉,衝著自己的臉上使勁打了二十八掌,清脆響亮。
因為殿門緊閉,而在初棠宮周圍的眼線自然都聽見了聲音。
臨走時,姜嬈教瑩霜包了足銀數錠,權作安撫。
翌日高言親自往初棠宮來報,說是皇上半夜就醒了,如今除了高燒尚未消退,其餘一切安好,教她放心。
姜嬈對高言敬重,此人行事素來得體識時務,便壓住心下想要見他的渴望,淡然地應承下來。
但皇后懲戒姜御侍的事情,仍是不脛而走,在後宮裡,從來都沒有秘密可言。
第二日衛瑾身體爽利了不少,張開眼,就見皇后守在榻前,溫存體貼。
他撐起身子靠著,牽扯的疼痛令他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