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驀然將手撤回，再臨空抬起方鬆開握著果子的手。看著穩穩接在掌心的野果，蘇梓諾怔然片刻後，唇角淡淡地勾了勾。

兩人坐回火堆旁後，葉欽言重新拿出野果放在手中，原本站在他肩頭的翠鳥撲稜著翅膀停在他指節尾端，開始啄食那青色的果子。

“師尊，不用？”捧著果子看向葉欽言，在聽到對方輕嗯一聲後，便埋頭將野果吃光。

再抬眼時，那隻翠鳥依舊慢慢地啄著果肉，而葉欽言不曾動作，如夜的墨瞳注視著它，神色悠然而恬靜。

“今夜已晚，在此露宿。過幾日你到我書房，將抄寫一遍。”說話時葉欽言不曾抬眼，蘇梓諾也只是點頭稱是。

翌日，二人回到青雲山，蘇梓諾發現她是被蘇紹儀扔在了青雲後山陰側，雖是離前山不遠，路卻不太好走。想來，葉欽言是顧慮到山路不平，方提議不連夜回來。

至於蘇梓諾身上的傷，儘管後背的傷在山洞內換衣物時緊急處理過，但回到住所後，拾湘還是讓侍女來替她重新換過，又討了些內服的藥，直把蘇梓諾苦得好幾日嘴都“食不知味”。

葉欽言的書房位於院落東側與他臥房相鄰，房前有一處池塘和一方矮角琉璃亭，池塘內並無蓮荷之物，甚至連錦鯉也無有一隻。

而葉欽言的書房與他的一般，簡單的六排梨木製書架，一方靠窗的書桌，端硯狼毫位置擺放得毫無瑕疵，暗紅的書桌上擺著本《蘇國遺冊》和一沓紙。

蘇梓諾將對著荷塘的窗戶開啟，再從竹筒倒水研磨，挑出置於筆架右端那支明顯常被使用的毛筆，輕聲呼吸沉氣，蘸墨，細讀，下筆。

其實，蘇梓諾也知道，葉欽言讓她抄書，除了讓她沉心靜氣，熟悉兵法外，當是想蘇紹儀便是無法無天，卻也不敢公然闖入他的院落尋自己的錯處。

不得不說，即便沉默寡言，但他葉欽言依舊是她的師尊。

一牆之隔，葉欽言輕靠著椅背，右手伸向窗邊，接過從牆頭向他飛來的翠鳥，聽著清脆的啁啾聲，眉宇微舒，“…你覺得，她…不錯？”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鳥兒歡快地跳到他另一根手指，以喙輕擦著他手背，舒服地叫了聲。

秋日微涼冬夜長，從蘇梓諾將《蘇國遺冊》抄完，得到葉欽言肯定後，直到入冬的第一場雪來臨，蘇紹儀似厭倦也般不再來找她的麻煩。雖然不知原因，但她也樂得自在。

所幸，這些日子葉欽言對她終不再像之前那樣整日無視，偶爾她抄書時出現不理解的地方，總能在之後偶遇到對方，並向其請教。

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下去，而除夕，則是不經意就來臨。

除夕，可以說是在青雲山學習的皇子皇女們最喜歡的節日。因為，他們能回到皇宮過節，直到元宵節才回家出席青雲山的感師宴。

皇子皇女離開青雲山的那日，蘇梓諾依舊在抄書，只不過地點從葉欽言的書房換到自己的房間。

房內燒著炭火，但因蘇梓諾素來體寒，是以手腳皆是冰涼。只是，抄寫的手姿勢卻半點也不馬虎。

噔…噔噔…

正準備歇歇手的蘇梓諾，倏然聽到硬物敲擊木頭的聲音，視線一轉，便看到開了些縫隙的窗外，那抹翠綠。

走到窗邊伸手開啟窗欞，翠綠的鳥兒便啁鳴一聲便落在蘇梓諾肩上，出乎意料地用它的小喙靠了靠她的衣領。

說起來，跟葉欽言見面的次數也不算少，但除了他從後山救回自己那次，每回跟他見面，這隻翠鳥都會在附近，大多數時候甚至是直接停在他肩上。而且，她亦十分好奇，這翠鳥不懼冬日寒冷。

是以，當它突然出現時，蘇梓諾本能地起身朝窗外看去。可惜，院落滿是銀霜，雪上沒有半點腳印。

關上窗後，蘇梓諾伸手示意它抓住，翠鳥亦是極為配合地抓著她指節。“冬日甚涼，我替你將炭火添旺些。”

啾啾…啾！

看著翠鳥撲稜著小翅膀急於想表達什麼的模樣，蘇梓諾只得蹙眉無奈笑道：“可惜我與師尊不同，不能立時意會你表達的意思。這樣，這屋內你若想要什麼，就用飛過去用嘴點三下。”

當那鳥兒在空中盤旋三圈，又停在她手上，用那小巧的喙點了三次她的指節時，蘇梓諾陡然愣在原地。她原只想試試這隻鳥，卻不想它當真聽得懂人話，甚至…

這個屋內，它要的東西，似乎，就是她？！

赧然地看著整叫的歡的小傢伙，蘇梓諾唇邊的無奈更濃，正想再開口，門外卻響起葉欽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