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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上還有更詳盡的解釋,與如今東宮的情勢卻有幾分相似。書雲:‘太子死,有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均擇賢,義均則卜。’現在東宮嫡長孫已逝,他還有同母弟弟,故則應以其弟為先。如今以庶為嫡,顛倒倫常,此乃國亂之先兆也。”
“此人滿口胡言亂語,已是大難臨頭,死期將至,還不自知。”集賢樓一樓的雅間裡,一青年男子滿面笑容淡淡的說道:“還真以為這皇家之事,誰都能來多幾句嘴。”只見他依然是一身士子裝扮,二十三四歲年紀,體態頎長,清秀俊雅,面容清清淺淺,眼色流轉之間卻比同齡的監生多了幾分凌厲。此人正是上午才在蘭藻院上完課的馬全。
“這等狂悖之徒,妖言惑眾,誹謗今上,都看著皇上沉默不語,還真當錦衣衛是吃乾飯的。”旁邊插話的這人,正是楊時,神色陰冷。兩人身邊還坐著幾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俱是一身直裰,頭戴萬字巾,卻是以王儀為首的幾個東宮屬臣。
其中一人已經聽不下去了,拍案而起就要出去,“進周,言期,這樣的言語流傳出去,那些小民百姓不明就裡,再添油加醋一傳,東宮將顏面無存。”王儀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馬全起身,輕輕安撫的拍了拍那人肩膀,讓他坐下,眼眸寒光一閃,卻是說道:“皇上如此放縱,必有其謀劃,咱們別壞了皇上的事兒。”他側著頭,看著幾人嘴角一彎,有幾分狡黠,又有幾分陰狠,“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我想我大概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說話間,卻聽那大堂傳來一清朗的聲音,“兄臺果然經綸滿腹,小弟不甚佩服,但小弟有一事不明,還望兄臺解惑?”集賢樓眾人,大堂上計程車子們,雅間裡看熱鬧的,一干人等俱是朝那說話之人看去,只見此人只有十七八歲年紀,還只是個少年,卻已身著士子服,眾人皆是有些驚訝。
少年眉眼僅是清秀,看著還稍稍有些文弱,嘴角一勾露出笑容,但見一身清華。那狂悖書生有些愣神,瞬間反應過來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便敷衍著拱了拱手,故作大度的道,“這位小兄弟,有何疑惑敬請說來。”舉手投足之間只見些許傲慢。
那少年只是看了看那書生,對那失禮之舉也不太在意,輕輕一笑,“小弟不明的是,如今東宮太子妃娘娘可是那呂氏?”書生一愣,無論如何這是事實,卻也不能否認,點點頭,“呂氏如今確實是太子妃。”少年又笑著拱了拱手,“那兄臺方才卻說東宮以庶為嫡,難道堂堂大明帝國的太子妃殿下居然只能算側室?”一路徐徐道來,不急不緩,言語中卻是鋒芒畢現。
大堂此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向那書生,只見他面紅耳赤,未料自己一語疏忽,漏洞被人抓住,前番即使佔理,此時也快前功盡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心中正琢磨,那少年卻不放過他。
“兄臺飽讀詩書,也知至德中庸變通,隨時變易以從道也(1)。你剛才所論,均是先秦時代的古制,現今就連媵制也早已取消(2),嫡滕之分早已是舊時之事,你倒是給我說說看,到底哪位是真正的媵啊?在宗法上,如今二皇孫和三皇孫均是嫡出,嫡中擇長擇賢,這才是正道。若真要立皇太孫,論嫡論長論賢,都應是二皇孫,皇上皇后偏寵他,也無可指摘。什麼顛倒倫常,國亂之始,兄臺豈不是在妖言惑眾?”
少年又斜睨那書生一眼,見其已是目瞪口呆,嘴角露出幾絲嘲諷之色,“兄臺一口一個讒言媚上,揣摩聖意,一竿子不知打翻了朝中上下多少文武眾臣。你口口聲聲似是心無掛礙,小弟敢問,兄臺可是與開平王有舊?”見書生臉色一變,少年又作恍然大悟狀,“哦……還是與鄭國公有舊?”
那書生大驚失色,雙目圓睜,指著少年期期艾艾道,“你……你,血口噴人!”或是有些心虛,聽起來卻是氣勢不足。少年也不反駁,笑了笑自己坐下了。一眾人等俱是沉默,卻沒人再敢替那書生說話。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楊時笑道,玩味般摸了摸下巴。“進周,看著有那麼幾分你的風采。”馬全睜大眼睛,作萬分驚訝狀:“是嗎?他可比我強多了。你何時見我在眾目睽睽下議論朝事。我膽子最小了。”楊時見他一番惺惺作態,心中頗為好笑:你膽子小?抿嘴一笑,也不與他理論。
“此人眉目清俊,灼灼其華,年紀尚幼,卻頗有城府,將來必是人中龍鳳。言期,對這樣的人才,可得好好查訪查訪。”馬全收起吊兒郎當裝模作樣之色,正容說道。
“城府?”一名屬官有些好奇的追問,馬全只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楊時,卻沒說話。旁邊的王儀見狀,笑著對那屬官解釋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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