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碧筠，”我笑笑，“你覺得我該如何面對一個看著我，而想看的卻不是我的人？”

“什麼意思？”碧筠的手忽地攥緊，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看不出任何表情。

吐出一口氣，心裡覺得鬆快不少，我笑著說：“我不是上官凌。”

時間瞬間靜止。

“我不是十五年前那個給了雲仙人希望與承諾的上官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碧筠說出這麼驚心動魄的話，說出這些有違我《後媽寶典》的話，有違生存法則的話。沒有人是可以信任的，秘密只有爛在自己的肚子裡才會安全。可我今天，可我現在，就像把這實話，這邪了門兒的亂神之說告訴碧筠。

或許，我現在只是需要一個傾訴的物件，而在我身邊的只有他而已。

也或許，在這虛無又現實的世界，我能相信的竟然也只剩下青樓裡數面之緣的他了。

可悲麼？是的。

“……那……你是誰？”冗長的沉默之後，是碧筠咬著牙問出的一句話。

“我？呵呵，我只是在家安靜的睡覺，哪知醒來後睜開眼睛看到的竟是東方九，而自己竟也莫名其妙的成了那萬惡的玉國公主上官凌。”無可奈何地回憶夢中穿越的那一幕，心裡邊兒的淒涼與悲哀陡然襲擊了四肢百骸。

水聲，嘀嗒，嘀嗒……

“上官凌在哪兒？”碧筠站起身，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靠近我，聲音冰冷。

我抬頭，我得仰視他，迎著火燭我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渾身一冷，僵了下，我才道：“不知道，可能死了吧……”

陡然間，火摺子上燃著的火苗躥得很猛，四周驟然變亮。

一雙異常冰冷的手攀上了我的脖頸，空氣變得異常稀薄。

碧筠的聲音，如潺潺溪水，清澈宛轉，涓流不息，偶爾夾雜著的彷彿是幾聲輕笑：“知道麼，我一直清清冷冷，只有她說要與我一生一世，只有她說我的眼睛漂亮，只有她不覺得我是魔鬼……”

我辛苦的呼吸微薄的空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碧筠……呃，不，應該是雲仙人，我的雲仙人啊……早該料到是你，不是麼？早該在仙月坊初次的相遇，我就該料到的……

“你知道，你毀了什麼麼？”碧筠的聲音顫抖著，一字一頓的憤慨昭示著他難以彌補的悲愴。

“呃……我……”任我拼勁全力也說不出話來，空氣消失了，思維也跟著渙散，只能聽著耳邊熟悉的聲音，卸下偽裝的聲音，如天籟般乾淨澄澈的聲音，一個只屬於我心底原來的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月宮仙人的聲音……

我要死了，依稀看到兩個身影，一黑一白，他們是來帶我回去的麼？

我要回家了……以這種方式……被這樣一個人……

一滴水，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

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四十二章　好死不死，入住牢房。

我還活著，儘管脖子上隱隱作痛，儘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三面灰牆，儘管整間牢房灰暗的可以，可終究我還是活了下來，不是麼？終究雲仙人沒捨得讓我見閻王，他還是對我很好的人，不是麼？

聽到不遠處有響動，像是有人在開重重牢門，我真想大笑一聲來慶祝我的地位，竟然需要把我關在守衛如此森嚴的地方，竟然還要把其他牢房騰空！呵呵，哈哈……

來的人是小鑿子，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他一見到我，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噼裡啪啦地從眼中滾落。

“主子……您……主子……嗚嗚嗚……”小鑿子哽咽地話不成句。

我笑笑，主動抬手揉揉他的頭，唉，畢竟還是個不大的孩子啊。

“主子……王他……”小鑿子用手使勁兒揉了揉眼睛，想讓眼淚停下來，可惜效果不大。

“沒事的，不要替我擔心。”我一定能從這裡出去，一定能！我是誰啊？我是無良後媽呀，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因我寫的東西哭斷腸呢！我小說裡面的人物逮著一個都比你們殘忍百倍！

小鑿子輕輕推了我一下，看著我的目光變得有些吃驚：“主子，您沒事吧？”

“呵呵，放心，我沒事的。”我斂起眼中不該有的神色，彎起我的碧眸，對他笑笑，“小鑿子，你願意幫我麼？”

小鑿子眼睛瞬間瞪大，疑惑的問：“主子，您有什麼吩咐，奴才這就去……”

“小鑿子，你要明白，你只能選一個主子，”我頓了下，給他充分的理解時間，才接著道，“我，或者，你家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