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要這麼聰明的啊,太沒互動感了。算了,是我自己口拙,真是,都多少年了,怎麼一到他面前,我還是總犯傻呢?
校園裡的桃花已開至尾聲,滿地粉白的花瓣無人清掃,又是一番詩情畫意。他背手在我的左側,很悠然地踱步,一如既往照顧著我人矮腿短。
“小丫頭低頭數花瓣呢?這麼仔細!”他戲謔說道,“怎麼見到我都不見你有半點激動表示?這半天一個人悶聲不吭的,想什麼呢?”
“想你唄。”我很沒好氣,卻只有自己知道是將淡淡的羞澀小心地藏起,抬頭顧盼卻始終錯開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他似愣了一下,隨即爽朗地笑了起來。“是麼?我該怎麼表達我的受寵若驚呢?一起吃午飯?你下午沒事吧?
我聽他這般灑脫的笑聲便有些莫名的氣憋,悶悶道:“有事,我在學院路新西方有託福課,從現在距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鐘!”
“什麼?”他一驚,匆匆看了看手錶,便一手推著我快跑,“你還真是篤定,知不知道這會兒堵車,十五分鐘趕到那兒夠嗆啊!”
“頂多超速,吃張罰單嘛!”
“說得輕巧,你幫我付啊?”
“呸,你壓榨未成年!”
說完,我倆對視一眼,一起大笑出聲來。
如此熟悉的對話,第一次發生在我17歲生日那天傍晚,他送我回家的路上。三年多過去了,竟是誰都沒忘。這份默契,令人驚喜。
一人拉開一扇車門坐定,他照例自然地幫我把安全帶繫上,忽然嗤了一聲,衝我無奈地搖搖頭,笑嗔道:“還未成年吶,一轉眼,都多大了!”
他的臉近在咫尺,我有些心跳加急,抿著嘴對他眨眼,無聲抗議,我總比你小太多,好吧?你就不能壓榨我!
他寵溺地笑著,目光如水流過我的容顏,似在品賞一件珍貴的藏品一般,隨後轉過身去,似滿足地喟嘆:“過了這個夏天就二十一了吧,真沒想到,會再見到你。”
聽他這麼說,我心口便是一窒,一絲委屈在胸腔的各個角落淺淺流過。
我側身拉著他袖子,目光中帶著控訴和受傷,“你沒有想麼?可我會想,剛來這兒的時候每天都想。在這裡,在那裡,或在那兒,在每一個可能去的地方遇見你。是你說的,我們是有緣分的……我相信,還特意考來了北京……”
是你說的我們有緣,被我當成了信條,把渺茫的可能當做唯一的目標,期待著,爭取著。到頭來卻發現,我努力信仰的一切,你卻從未當真。
趙翰墨,你看我像個笑話吧?為什麼,你不笑了?
我垂下眼簾,鬆開他的袖子,手攥成拳,指甲欠進了肉裡。
雙拳很快被他的掌心蓋住,“傻丫頭——”
一聲嘆息,化開我所有的委屈。他輕輕將我的手指掰開,握住。
“沒聽懂我的話,是吧?我不是不想,只是沒想到。我也不是神仙啊,中國那麼多城市,我怎麼能算出你考去了哪兒?北京這麼多大學,我怎麼能算出你讀哪所?更何況,你看你還是個不走尋常路的,挑所工科大學來唸什麼心理系……”
他說著開始搖頭輕笑了起來,我卻將手默默地從他的掌心中抽出。
我配合他微笑,心中卻只因他避重就輕的話而更生陰霾。
我知道,他明白我到底想表達的是什麼,只是他沒有回應,就和從前一樣。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變換,匆匆如歲月。三年了,依舊只能到此為止嗎?
不願破壞重逢的好氣氛,我很快揮開自己的陰霾。上了大學,我學到個本領,叫將就。很多事,不細究不較真,看上去挺美就算了吧。
趙翰墨似沒有意識到我的突然沉默,他追問道:“怎麼會想到來Q大念心理系的?我記得你高中時理科實驗班的。”
我顧左右而言他,“我笨嘛,B大心理系分數線太高,只能讀Q大的湊合了。”
他笑,拿我沒轍,只好接著我的話頭,“Q大啊,多少人從幼兒園就開始的理想,到你嘴裡就還湊合。”
我抬眉,撇撇嘴,卻又怎麼告訴他心裡深藏的話?
什麼理想榜樣啊,我從小就是沒有的,只是任性地做我喜歡的,盡力做到最好罷了。
直到有一天,我開始將一切都以他作為參照,希望到他去過的地方,念他讀過的大學,走他走過的路。我方才意識到,我終於也有了理想這玩意兒。我最初或許也是最終的理想,卻是他。
並沒有想象中的堵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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