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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在乎,她就跟誰急!
於是,錢千芊換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問題:“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衛嵐聳了聳肩,口氣輕鬆地說:“不怎麼辦咯,就當那天晚上做了一場噩夢。”
“噩夢否?春夢乎?”見她竭力要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錢千芊忍不住地就想開口損她。
沒想到衛嵐毫不生氣。她摸了摸垂到肩頭的捲髮,笑了,“當事情發生的時候是春夢,可一覺醒來就成了噩夢了。”她這話雖然是調侃,卻也是實話。只是她無法對好友確切地說出:當任偉倫一臉平靜地對她說出“我們就這樣吧”的時候,她的心是那樣的因屈辱而抽痛著,讓她幾乎要失去呼吸和思考的能力。
此刻在千芊面前,她可以裝出心無芥蒂的樣子來傻吃、傻笑;可是在那一刻,她心裡難受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不過,她又能怎麼辦呢?愛情是兩個人共同經營的事業,當其中的一個人不打算參與、鐵了心要離開,那麼另一個人——通常是無法可想的。她愛任偉倫,但她不能強迫他也愛她,那屬於他們的愛情,早在三年前離婚協議書籤下的那一刻就落幕了。她的懊悔和醒悟,足足晚了三年。
衛嵐拿起杯子啜了口青梅茶,那味道酸酸的,還透著點兒苦澀。她確定自己不喜歡這個味道,在心裡忿忿地想著:真可惡,這家店明明很貴,可為什麼這裡的食物卻糟糕到令人難以下嚥?不行,改天她要到消協投訴去。
就在這時,她聽到錢千芊小心翼翼地開口嘟囔了一句什麼。她沒聽清,於是皺起眉問:“千芊,你說什麼?”
然而錢千芊囁嚅著,好半晌都欲言又止。最後,她終於清了清喉嚨,斗膽說出:“我說……衛嵐,你好像快要哭出來了。”“啊?!你瞎說什麼?”衛嵐愣住,簡直要失笑當場了。千芊真是搞笑,誰好像快要哭出來了?好端端的哭什麼?有什麼值得哭的?她不解地眨巴著眼,眼前卻逐漸浮起一片迷霧,使她看不清楚錢千芊臉上的表情,只感到有什麼液體從眼眶裡跑出來,熱熱地在她臉頰上蜿蜒。然後,她低下頭,望著杯子裡的青梅茶,這時只聽“滴答”一聲,一滴液體落進茶杯裡,激起淡淡青色漣漪。
於是她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哭了。眼淚比她所想象的要來得更洶湧,一滴接著一滴落到茶水裡,很快的,那杯茶就不能喝了。
錢千芊有些心疼地看著好友垂淚。她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以衛嵐的倔強和好面子,即便她心裡還深愛著任偉倫,嘴上也絕對不會承認什麼。
果然——
衛嵐無聲地哭了一會兒,終於抬起頭來。抹了把哭紅的眼,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我剛才被芥末嗆到了,好辣喔。”錢千芊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嗯,我叫服務生替你換一杯青梅茶。”她體貼地不去點破衛嵐落淚的真正原因。
衛嵐眼睛溼溼地看著錢千芊,突然,感慨地吐出一口氣,“千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以後會想你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錢千芊頓時心生警惕地皺起眉。
“我……”衛嵐別開了臉,表情在日本餐廳的昏暗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我打算辭職,離開這間公司。因為,我沒有辦法每天就這麼看著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她說到這裡,自嘲地搖了搖頭,“是了,我是什麼也不能做。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他現在是我上司呢。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可能,是吧?”
聽了這話,錢千芊無言了。雖然在內心的最深處她也知道,衛嵐和任偉倫是不適合在一起的——他們二人的性格都太過倔強、自我,面對所愛的人,都不肯示弱,也不肯認輸。可是此刻,當她看見衛嵐臉上落寞的表情和哭紅的雙眼,她的心裡也忍不住跟著酸楚起來。難道真像一首歌裡唱的那樣,“再完美的愛情,也終於輸給個性”?即使在最深愛的人面前,人們也做不到偶爾卑微一次、把高高的身段放下?
日本餐廳裡,柔美的音樂持續播放著。兩個女人沉默地啜著已經變了味兒的青梅茶,愛的困惑在她們心中盪漾,久久不去。
這幾天,任偉倫的日子也非常不好過。
表面上看來,他的生活很順利。老闆沒有向他施壓,下屬們工作也很賣命,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卻像得了某種疾病似的,渾身難受,胸口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其實,早在那天他從衛嵐的家裡倉皇出逃以後,這種窒悶的感覺就襲擊了他,並且在之後的幾天裡一直困擾著他,不曾有片刻停止。他自認是個成熟理性的男人,可是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