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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就算是死了,也只是做了件有意義的事。商陸把世上所有的事分為“該做的”、“該不做的”還有“不該做的”,這三種事都可以做,也都可以不做。比如考試前應該複習,這是該做的,但不做也沒什麼關係,我們這個年級了,掛科比考九十八。九十九還難;比如吃食堂,這就是該不做的,但最終還是做了,我們除了大便稀溏,眼圈泛黑以外,似乎也沒扯到生死;再比如考試作弊,這就是不該做的,可是我們還是偶爾作弊,幾乎沒被抓住,那些被抓住了的也沒上狗頭鍘伺候,直接收了試卷,按當時寫完的題目算分,大部分都低分飄過了。
商陸說:“我覺得人世間,有很多成了文卻沒什麼用的規定,歸根到底還是得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們男生沒幾個想真正把醫學學得底朝天,清清楚楚的。一部分人認為本碩連讀,出來就是碩士,找工作簡單或者出國留學簡單,以赤松為代表;一部分人認為醫生是鐵飯碗,不管什麼年代,都有人生病,生了病都得看醫生,生活有保障,並且他們都不想當大名醫,大專家,當個小大夫就做夠,以我為代表;一部分人壓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進了醫學專業,痛苦不堪,在迷茫和失望中掙扎,有的掙扎出來了,明瞭自己要走的路,有的掙扎得自己沒了力氣,開始渾渾噩噩,前者以商陸為代表,後者以石韋和蕪荑為代表。真正想學醫,學懂醫學透醫的,一般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大多腦袋巨大,眼鏡片巨厚,衣服巨肥,屁股巨方,上身如柳絮紛飛,下盤如蘆葦搖晃,他們都是這個國家未來的棟樑,都是以後帶領我們國家繁榮富強,發達強盛的人才。他們的存在是為了證明努力和回報是呈正相關的,理想和奮鬥也是成正相關的,鳳凰是可以統領百鳥的,醜小鴨也是可以變成天鵝的。
我就是個俗人,我沒想過自己要當大名醫、大專家,我只想當個小大夫,治病救人按部就班,不需要花費多少腦細胞,不需要下班之後還登知網查最新研究報告。醫生和別的職業一樣,不想當頂好的醫生,是可以憑經驗辦事,不深入研究的,但是和別的職業一樣,醫學的發展總是靠少數殫精竭慮的,志向遠大的醫生和研究人員,我們這些普通人都是小蒼魚,順著潮流,被潮水推到該去的地方。
考試前的教室裡天天都是滿座,平時上課的時候一人還能獨佔兩人座,考前自習的時候,連兩人佔一人桌的都有。教室的燈基本上都是兩根燈管綁在一個鐵蓋子下面,基本上兩根燈管只能亮一個,書看久了眼睛會疼。桌子和椅子的高度不符合人體功能學,桌子偏矮,凳子偏高,都硬實得要命,坐久了腰痠背痛。
教室裡有超出教室負荷的人,把本身就稀薄的空氣給壓榨得更加稀薄,於是溫度上來了,氣壓下去了,教室像人間煉獄。煉獄裡有人在發奮看書,有人被熱地酣眠不醒,有人抓耳撓腮,有人在看閒書,但都汗流浹背。
“學校怎麼就不裝個空調呢?”商陸自言自語,繼續看他的英文原著,這本書連名字都是英文的,我完全看不懂了。
我也在看閒書。考試周最難捱,考試不難,沒有掛科的顧慮,但周圍充滿了認真學習的氣氛,人終歸是群居性動物,我也不得不認真學習。我每天自習八個小時,其中兩個小時看教科書,兩個小時玩手機,四個小時看閒書。考試周是我看閒書效率最高的時候,腦筋轉得極快,文思泉湧,書中思想結構我都看得清晰而流利。
蒼耳子坐在教室前面,整個教室裡唯一的大風扇下面,風扇在上面吹,她的頭髮在下面飄,她不扎辮子,不盤頭髮,任頭髮肆意散開,披在肩上,似乎這樣能遮掩她不小的臉。
她的三無男友不在旁邊,她的三無男友工作不詳,但絕對不是學生,不是能看懂主動脈,主動脈弓,冠狀動脈這些東西的人。蒼耳子的旁邊是整個教室裡唯一的空座,沒人想也沒人敢坐她旁邊,儘管她波濤洶湧,但這都是用來遠觀的,坐近了沒用,反而能透過她披散的頭髮看到她的大臉,影響了整體的美感。
“遠志,要不我們去網咖?”商陸跟我說。
商陸很少玩遊戲,極少的幾次都是在考試周裡無所事事,又無可奈何的時候。
我也不想在教室裡待著,教室裡太過悶熱,教科書太過枯燥,凳子太硬,燈光太瞎。
“走。”我隨聲應諾。
網咖在教學樓和宿舍之間,各相距三百米,上面黑底紅字,寫的巨大的四個字“聚源網咖”。除了第一次去網咖的,沒有幾個人會透過仔細品味網咖的名字來揣測網咖內部環境,去網咖的大多都抽菸喝酒燙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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