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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不合適開口的問題。
我問他:“琥珀呢?你不是說要和她結婚,要和她去美利堅生很多娃的嗎?”
赤松說:“人不由己啊。”
後來我知道,琥珀是陝西人,和赤松一樣都是獨生子女。現在一家一戶只生一個娃,自己跑遠了,父母就落單了。父母老了,多少會生病,遠了來不及回去照顧。常言道“父母在,不遠遊”,琥珀和赤松一樣,都不肯離家太遠,所以赤松沒去成美利堅,琥珀也沒和赤松留在天津。
我看了一眼赤松的老婆,身材高挑,長相靜好,看起來是個好女人。
“你怎麼找到她這樣的女人的?”我指著她的老婆問。
“我也忘了,那天我酒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這就是命啊。”赤松跟我說,“哎,不說了,繼續喝,繼續喝。”
學校裡微風吹來,楊柳依依,鳥語花香。
我看著這些如花兒般姣好的女生們,心情愉快。
我問中天:“這些姑娘怎麼樣?漂亮不?”
中天搖了搖尾巴,摸了摸鬍鬚,一臉鄙夷,我知道它是在說:“我是貓,我只知道好看的母貓長什麼樣。我不是人類,我不懂人類的審美,就像我們都分不清哪條母鰱魚長的好看一樣。”
我覺得中天思維嚴密,說話極有道理,於是我又問它:“我該去哪兒找一個楊柳依依的姑娘呢?”
中天讓我跟著它走,我便緊隨其後。
中天把我領到玉皇裡,老人們鍛鍊身體的體育器材附近。這個地方三面都是樓房,剩下的一面是過道和花壇,花壇裡沒有花,全種上了冬青樹,一年四季都綠著,象徵著這裡的老人個個老而不死。
“到這兒來幹什麼?”我問它。
“帶你找楊柳依依的姑娘。”它說
華北的春天過得快,春天的時間過得也很快,我在小賣部買了三瓶礦泉水,我兩瓶,中天一瓶,全喝完了。春風從桃花堤吹過靈隱道,吹到玉皇裡,吹到我沾了礦泉水珠的臉頰上,吹到中天黃白的短毛上,我聞到桃花馬上要開了。
沒過多久,一個女生來到了我的身邊。她穿的是寶石藍色的純棉圓領衫,五分褲,捲了一道,露出膝蓋,沒有化妝,臉上卻有胭脂般的紅潤。她的頭髮油亮,她的眼睛矇昧,她腰間有嫩肉,她的雙腿又直又長。
我問她:“你是誰?”
她也問我:“你是誰?”
我說:“我叫遠志。”
她說:“我叫竹芯。”
後來春天過去了,我們從執手相看,到海誓山盟,到共赴巫山,最後到老死不相往來,再後來,春天又過去了。
沒過多久,學校對宿舍的檢查嚴格起來,中天被當做無組織無紀律的野貓被通知要處理掉。
我問輔導員:“你看得懂《刺法灸法學》和《精神病學》嗎?你看得懂人世因果嗎?”
輔導員說:“我只知道學校不讓動物。”
我只好把中天送回了我南京的小屋裡。
之後我從天津去了上海,從上海回了南京,中天已經老了,它已經老得懶不動了,我在桌子上看書的時候,它臥在我旁邊,斜著臉,看著我,似乎再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去找楊柳依依的竹芯嗎?”
我說:“我不知道。”
它說:“我的鬍鬚能感覺得到你們的緣分,雖然我也能感覺得到你們沒有那麼長久的緣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我說。
中天沒有回話,我扭頭看它的時候,它已經睡著了,在我暖光的檯燈下,呼嚕連天。
我開啟窗簾,城市裡高樓林立,從這裡往南看能看到紫峰大廈,往北看能看到津灣雙塔,往東看能看到東方明珠。似乎我的前半生在這幾座大樓連成三角形裡遊蕩,我出不去,別人也沒能進來。
☆、十里桃花
我回到宿舍,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宿舍裡空無一人,我猜想,赤松要麼在家裡,要麼和琥珀一起在回家的路上,石韋應該去隔壁宿舍玩遊戲去了。石韋總是喜歡在別人電腦上玩遊戲,儘管他有自己的電腦,電腦上有自己要玩的遊戲。中國有句古話專門形容他這樣的人,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別人的總是最好的,所以每次只要有人跟我說“沒有最好,只有更好”的時候,我都覺得他不瞭解中國文化。
我思考如果石韋和那個“新月異”結了婚,生了娃,衣食無憂,會不會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很想弄清楚這個問題,可是,我沒有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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