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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散散統共丟下六七處窯穴,他看過後挑了一處存放糧物並安置那幾只活物兒,又收拾出這崖坳下的兩隻小窯來與她安身。窩靠著山崖背風擋雪,外頭那孔大,裡頭這孔小,大的起居,小的存食、沐浴,只一爐火就燒得兩邊暖暖烘烘。
幾步外是門,說是門不過是土壁上挖出相通的洞,無遮無攔,正能瞅見外間燒得旺旺的爐灶。爐灶上煉著一大鍋奶皮,隨著一下一下均勻的攪動,咕嘟嘟冒著金黃的泡泡,滿屋子滾滾奶香,一時倒掩去了這浴湯的腥味。
雅予翻轉身,儘量不弄出水聲,悄悄趴在浴桶沿兒上看著那灶臺邊的人。高大的身型矮坐在小凳上,腿太長,不得不伸在兩邊屈起,兩肘撐在膝頭,這樣彆扭的姿勢依然讓他擺得寬肩挺拔,氣勢十足。雅予納悶兒,他究竟是怎樣無人看的時候也能這般把持著形狀?手下力道穩,速度勻,那神情專注好似在戰圖前運籌帷幄,又好似在精心煉鑄什麼絕世的兵器。其實大將軍手裡只是一隻木勺,目光凝視,攪動那咕嘟嘟的奶鍋已是大半個時辰。
雅予不覺悄悄一笑,輕輕咬了唇,看那鼻樑高挺,側影勾勒,冷冰冰的臉上難得地泛了紅潤,不知是他不耐熱還是隻是火光的顏色,頭一次那模樣竟是英俊出些許暖意。
歪了頭枕了手臂,背在光影裡她就這麼肆無忌憚盯著他看。從前讀書早讀過所謂大丈夫者能屈能伸,可自從知道他要被流放,雅予卻實在擔心,大丈夫能屈,野獸不能。他永遠都是要蠻橫地挺立,絕不低頭,絕不肯憋屈。荒涼野地,倒不是怕他受不得苦,怕的是他離不開天下征戰的豪邁、忍不得整日為著生計的瑣碎。誰曾想,卸下了鎧甲做農夫,他比在校場還忙。
先是把兩孔窯的門窗添補得密不透風,休整了火炕,又嫌原先的爐灶倒煙,乾脆重壘了一個,灶膛內的火山調得正正合適、極是好燒。冰天雪地動物原也少活動,可他還是擔心,遠遠在窯周圍整整轉悠了三天仔細檢視,不知布了些什麼,防避野獸。那一日竟是意外地在崖口上刨出一根木頭,拖回來興致勃勃擺弄。她睡了一夜好香,醒來就看到一個小炕桌,兩隻小凳子。
一切都是白手起,雅予自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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