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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三個站在門口發什麼呆?也不看下什麼時辰了?還不去煮飯。”魯春嬌的尖利的聲音,打斷了姐妹之間的脈脈溫情。
三人沒出聲,沉默的進了灶房,淘米燒火煮飯。
吃完午飯,餵了雞,許俏君戴上斗笠,出門去李家。在路上,遠遠的看到李東來的妻子包氏,送魯春花從屋裡出來。
李包氏是魯春花堂姑的女兒,和魯春嬌關係不錯,姐妹倆常在一起做針線活,她的長女李小滿比許佳兒大半歲,兩人對待女兒的態度也相差無幾,可稱得上臭味相同。
許俏君見兩人滿臉笑容,親熱的手挽著手,嘲諷地勾起了唇角,看來魯春花不虛此行,為她傻兒子買回一個媳婦。這世上狠心的娘,不止魯春嬌一個。
到了晚上睡覺時,許俏君將此事告訴兩個姐姐。
“小滿姐也是個命苦的人。”許佳兒感同深受地道。
“只要她爹肯幫她退婚,她就不用嫁給傻子。”許俏君想法比較簡單。
許伊兒嘆氣道:“等東來叔回來退婚,已經晚了。別說春花姨不會同意退婚,就算春花姨同意退婚,小滿的名節也壞了。她不嫁給傻子,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去。”
“還好有大姐在,要不然,我就只有去死了。”許佳兒心有餘悸地道。
許俏君聽了她們的對話,赫然意識到她考慮問題的侷限性。先前她以為只要許順成反對,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來,也能退掉。卻不曾想到,在這時代退婚對女人而言,是致命的傷害。難怪許伊兒會那麼著急的,哀求魯春嬌不要答應這門親事。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許俏君嗤笑一聲,為了虛無飄渺的名節,連性命都不要,她做不到,最多以後注意些,不做那些離經叛道的事,不讓旁人覺得她是異類。就像谷婆婆說的,不做奇怪的事,不說奇怪的話,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三妹,三妹。”許佳兒在許俏君眼前揮了揮手,“你不脫衣服睡覺,坐在這發什麼呆啊?”
“我沒發呆,我困了。”許俏君打了個呵欠,動作迅速地脫下棉襖和棉裙,爬上床。許伊兒等許佳兒鑽進被子後,吹滅了燭火,各揣心事進入夢鄉。
第二十九章 寒冬臘月
太陽昇起,生活繼續。時間不會因為世人未知的處境,就停止流逝。到了冬至節的前一天,許順成回來了。
許順成回來過節,同時也將許伊兒的親事定了下來。經過近一個月的打聽,許順成得知周昌修沒有不良的嗜好,為人本份老實、能吃苦耐勞,下定決心把長女許配給他。
“恭喜大姐。”許佳兒笑盈盈地湊到許伊兒面前,小聲道。
許伊兒羞澀地低頭,臉頰佈滿紅暈。
許俏君看著水仙花中那根剛剛冒出來一點的花序軸,幽幽地嘆了口氣,還是花骨朵,就要提前綻放,真不想十五六歲就嫁人啊。
許俏君的惆悵,不影響許家其他人的喜悅。大家歡天喜地的邊忙手上的活,邊說許家小一輩的親事。許俏君從中得知,許家小一輩第一個成親的人不是許伊兒,而是許宏遠,明年二月初一就是他大喜的日子。
許伊兒的親事已定,雖說要等兩年後才出嫁,但是嫁妝什麼的都要開始準備。魯春嬌一想到過了年後,許伊兒要繡嫁衣等物,沒什麼時間做盤扣貼補家用,心情就有些煩躁,連喜悅都減了三分。
不過煩躁歸煩躁,魯春嬌心裡還是很清楚女大當嫁,不可能養在家裡當老姑娘的,許伊兒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靠另外兩個女兒,於是發狠地逼著許佳兒和許俏君學著做盤扣。
許俏君覺得技多不壓身,不去李家認字時,跟著許伊兒學著做盤扣。許伊兒卻心疼妹妹,拘著她歇半個時辰的午覺,做兩三個盤扣,就不准她在做,讓她出去找桃子她們玩。
只是冬至節過後,天氣一日冷過一日,許俏君畏寒,也不怎麼願意出去玩,再則她還有別的事要做。
須知水仙和蘭花都不是耐寒的花卉,這裡沒有現代那種恆溫暖室,她擔心它們會被凍傷凍壞,打算搭一個簡易的小暖棚,給它們保暖。上午許俏君去村裡的織土布的萍嬸那裡,賒了兩塊頭子布。
吃過午飯,許俏君提著柴刀,去了村邊的竹林。平時寂靜的竹林,今天很熱鬧,趙小江和村裡幾個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在林子裡挖冬筍。幾個年紀小的,折了竹枝當馬騎,竹枝竹葉掃來掃去,弄得那條土路泥濘不堪,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許俏君皺了皺眉,正猶豫是去遠一點的竹林,還是等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