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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字,他既是我的兄長又是我的先生,這禮送重點,也不會讓人看出端倪來,猜到我們家賣蘭花賺了一筆銀子。”
許順成驚訝地看著許俏君,笑了起來,“我家俏兒長大了,想事情想得比爹爹還周全。”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理。我跟著鳳九哥認了這麼久的字,道理可是懂得不少。鳳九哥還讓我教寶兒認字,說前朝名士杜允明,就是姐姐教出來的,我也要把寶兒教成一個名士。”許俏君微抬起下巴,驕傲地道。
許順成哈哈大笑,“那爹爹就拭目以待。”
“爹爹就拭目以待吧。”許俏君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好歹她也讀了十幾年的書,是農業大學的本科生,教小孩子認字,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父女倆說完了話,進屋坐等吃晚飯。
次日天還沒亮,許俏君不用許伊兒喊,就醒了。初次進城,心情雀躍,睡不著覺,這讓許俏君略感羞愧,遙想以前,她天天在街上逛,也不覺得怎麼樣。現如今也只能嘆一句,今昔不同往日,進城也成了一種奢望。
這天進城的人不少,家裡有牛、驢和騾的人家,都套上了車子。許順成早早就跟人說好,父女仨蹭上了一輛牛車。牛車雖然慢,但怎麼也比一雙腳快,還能節省力氣。
一夜沒睡安穩的許俏君,被晃晃悠悠的牛車,給晃困了,掩嘴打了個呵欠。
許伊兒見狀,伸手將她攬入懷裡,柔聲道:“睡會吧,等到城門口,我叫你。”
許俏君微微一笑,乖順地閉上了眼睛。
許順成滿意地笑了,兄友弟恭,放在姐妹身上亦是一樣的。
山路彎彎曲曲,牛車從天色朦朦亮,走到太陽高懸半空,才到泉陵縣城的西大門。
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城門口就只有兩個士兵守門,他們也不去管進城的人,自顧自坐在石礅上曬太陽閒聊。
許順成在南門碼頭打了多年的短工,對縣城非常熟悉,帶著兩個女兒,去了潄玉閣。
潄玉閣是賣文房用具的店子,許順成要先為李雩澤挑選禮物。進出潄玉閣的都是文人才子,店小二難免有些瞧不起,許順成這種莊稼漢,雖然迎了上來打招呼,但臉上的嫌惡之色,顯而易見。
這世上先敬羅衣後敬人的人多了去,許俏君並不怎麼生氣,只是看不慣店小二那副小人嘴臉,故意問道:“爹爹,城裡就這一家賣文房用具的店子嗎?”
“隔壁街還有一家。”許順成窮歸窮,該也有的氣性還是有的,再者女兒又給他使了眼色,他當然要幫著自己的女兒,“比這家的東西要好,就是路遠了點。”
“路遠點不要緊,爹爹,我們是來買東西的,又不是來買臉色看的。”許俏君高聲道。
店小二翻了個白眼,窮鬼的生意,他不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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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學即教,教即學,互相資矣。”出自明代王肯堂《交友》。“不教不學,悶然不見己缺。”出自唐代韓愈《應科目時與人書》。情節需要,架空借用。
第三十八章 眾生百態
店小二是不屑做,可掌櫃的不這麼想,生意再小,它也是生意。他正陪著客人下樓,聽到這話,冷冷地掃了店小二一眼,揚聲道:“這位客官請留貴步。”
許順成停下腳步,轉身不卑不亢問道:“不知掌櫃有何見教?”
掌櫃的對身邊的錦衣男子,歉意地笑了笑。
錦衣男子笑笑道:“孫掌櫃請自便。”
孫掌櫃見他要旁觀的姿態,也只得隨他的意,走到許順成面前拱手笑問道:“小老兒是這家的掌櫃,小姓孫,不知老弟貴姓?”
“孫掌櫃有禮,小可免貴姓許。”許順成拱手回禮。
孫掌櫃向許順成賠了禮。
許順成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人家客氣,他也客氣,兩人攀談起來。
在孫掌櫃的推薦下,花一兩銀子,買了個小葉紫檀筆筒,三兩銀子買了一套洮州出的,雕著蟾宮桂花的文房四寶。這事到此原本算是圓滿解決,偏那店小二嘴裡嘀哩咕嚕地說酸話,什麼窮鬼窮講究,佔了便宜還賣乖……
許俏君聽得火大,這小葉紫檀再貴重,它也是塊木頭,之所以能賣到一兩銀子,無非是筆筒上雕刻的圖案是馬上封候,喻意好。要不然塞灶膛裡,還沒雜木好燒。
洮州的文房四寶之所以受追捧,是因為那裡一連出了兩個狀元,把名聲給吹大了,用起來,跟別的文房四寶沒啥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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