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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沒用的東西,你就是大蠢貨、最沒用的東西。”許俏君早就看不慣魯春嬌,身為女人還瞧不起女人的作法。
“你個死丫頭,忤逆不孝的混賬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罵娘啊,早曉得你這麼鬼相樣子,生你出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放到尿桶裡溺死你,我要少生好多氣。”魯春嬌挽起衣袖,衝過去要打許俏君,“今天我不打死你,你曉不得錯。”
許伊兒撲上去抱住魯春嬌的腰,哀求道:“娘,三妹頭上的傷還沒好呢,她在說胡話,不能當真的。”
許伊兒那瘦小的身子,那裡攔得住魯春嬌,被她隨手一甩,就甩到旁邊去了,險些撞倒晾東西的木架。
許俏君眼見魯春嬌凶神惡煞地衝了過來,撒腳就往門外跑,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還有前車之鑑,許俏兒已經被魯春嬌打死過一次了,她才沒那麼笨,讓魯春嬌打死第二次。誰知道被打死後,又是什麼情形,能穿回現代當然好,但是萬一沒穿回去,穿到原始社會,那可連紅薯都吃不上了,這種險,她可不敢冒。
魯春嬌氣極敗壞地要追上去,許伊兒和許佳兒怕盛怒中的她,會真得打死許俏君,撲過去用力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抱住她的雙腳。
許寶兒雖然常聽母親罵人,但今天這架式還是第一次見識,被嚇著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許寶兒是魯春嬌的心頭肉,聽到許寶兒哭了,她也顧不上去追打許俏君這個忤逆女,抱起許寶兒,柔聲哄道:“孃的乖寶,別哭別哭,娘疼你啊。”
在哄兒子的百忙之中,魯春嬌還不忘記吼著吩咐兩個女兒,“伊兒去煮飯,佳兒去喂頭牲,不許去找那個死丫頭,讓她死在外面算嘎了。”
許伊兒和許佳兒雖然擔心妹妹,可是不敢不聽魯春嬌的話,看了眼門外,按捺著心中的不安,各忙各的。
許俏君跑出家門,沿著路一陣狂奔,不知不覺間,跑到了河邊,時近正午,河邊沒有人洗衣服,只有河水嘩嘩流淌的聲音。
許俏君漫無目的在河邊走,走了大約一里路,到了河邊老樟樹下的大岩石邊。岩石形狀就像一隻單膝跪著喝水的馬,村裡的孩童們,常爬上爬下,岩石被他們磨得光滑平整。
許俏君爬上去盤腳坐著,背靠在樟樹樹幹上,仰面看著透過枝葉從天上灑落陽光,陽光一樣的溫暖,空氣一樣的清新,可是這裡沒有視她如珍寶的父母,沒有富足悠閒的生活,沒有她喜歡的花花草草,沒有她熟悉的一切現代化設施。
晃動的光影,晃花了雙眼,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許俏君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傷心,悲從心中來,淚水流得更多,她怎麼就到這裡來?吃不飽、穿不暖,已經夠悲慘了,還給她一個如同後母般的親孃,來折磨她。
每天早上醒來,許俏君都期盼這只是一個夢,夢醒,她就回到了熟悉的時空,熟悉的地方,然而,每天都是失望。回不去了!不管願不願意,她都必須要留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裡,過著與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見四下無人,許俏君也沒了顧忌,壓抑了幾天的傷感、難受、無助、怨氣如同火山爆發,讓無聲的流淚,變成了嚎啕大哭。
許俏君哭得唏哩嘩啦,哭得昏天黑天,哭得歇斯底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了很久,哭到沒有力氣哭下去,才抽泣著靠在樹杆上,兩眼直直地盯著前方發呆。兩世為人,第一次哭得這麼傷心,這麼徹底。
“俏兒妹妹。”
許俏君精神渙散,沒有聽見,來人又加大了點音量,喊道:“俏兒妹妹。”
許俏君聽到喊聲,回頭看去,就看到李雩澤站在不遠處。
少年穿著淺綠色直筒長衫,身形挺拔如松,五官俊郎清雋,雙眉微蹙,目帶關懷地注視著她。
許俏君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這身體是八歲,可靈魂已經二十八歲了,被人瞧見她這麼不顧形像的哭泣,太丟臉了,“鳳九哥,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這裡很安靜,我常來這裡看書。”李雩澤看著她紅腫的雙眼,眸中閃過一抹憐憫,暗歎了口氣,全村的人都知道魯春嬌不喜歡三個女兒,對她們不是打就是罵。只是娘教女,天經地義,就是魯春嬌的婆婆許劉氏,也只能勸解,其他人就更不好多管。
看許俏君這樣子,八成又是被責罵,難過得躲在這裡哭。既然躲到這裡來哭,應該是不願讓旁人知道。他無意發現了這件事,若是出言安慰,她也許會覺得丟臉的。
“俏兒妹妹想不想聽故事?”李雩澤另闢蹊徑安慰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