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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見花雲間越走越快,臉色陰沉沉好生嚇人,趕緊哈下粗腰囁嚅道:“花兄,小弟真心不知那姓懷的王八蛋畫的原來是你!不然便是倒貼老子,阿呸,小弟都不會買他的畫……若是、若是我存心壞了大哥清譽,甘願天打五雷轟,上天入地不得好死!……”
“轟——”天空很不適時地響了一聲悶雷,大片烏雲黑沉沉壓下,一場大雨眼看就要來臨。
這操…蛋的天氣!阿富很冤枉,訕訕地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你剛才說~~,那畫都是在哪裡買的?”花雲間終於頓了足,嗓音幽幽像要穿透人骨髓。
阿富便又有些腳軟:“在、在……都怪潘寺春那掃把星!那次小弟正準備堵在衚衕裡揍他,哪裡想正好有人問小弟要不要買畫……那上面的圖,看、看一眼就走不動路了……大哥你也知道我就好那一口……此後但凡每隔一段時日去那裡蹲上一蹲,便都能買到畫兒,這就買了一二年……”
口中說著,因見花雲間臉色越來越難看,嚇得趕緊又照青腫的臉上摔去兩巴掌:“我真該死我!我見…色忘義我!……只、只是那姓懷的王八蛋倒是一次也不曾見過……聽那賣畫的老闆娘說、說是個窮書生,平日裡不常出來見人。”
他一激動就結巴,聽得花雲間好生不耐煩。
花雲間一柄玉骨折扇狠狠照阿富腦袋上一磕,橫眉冷顏道:“哼,好個不要命的窮書生,竟然敢惹到本少爺頭上!……你給我儘快去打聽打聽,待查出他來,爺定然要讓他生不如死!”
“誒誒,是是。”阿富腦袋磕得如小雞啄米,心裡頭越發恨不得兩指頭立刻把潘寺春捏死,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諂媚道:“那個……小弟後來想了又想,此次大約還是離不了那姓潘的小子作祟,不然如何畫卷就輕易入了衛貌之手?還有,你看他今日與那公子墨親親我我的賤模樣……嘖嘖,比個女人還要水性楊花!便是大哥果然不喜歡男人,畢竟初吻也貢獻給了他,親也親了,摸也摸過,他這樣快的就轉投他懷,傳出去實在很丟大哥臉面……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哥當真只有一小截兒金針菇,日後還用不用抬頭做男人了……”
那最後的一句細小如蚊蠅,然而卻又偏偏咬字尤其清晰,這哪裡是好心替花雲間洩火出氣,分明就是火上澆油!
雖知道這胖子耍的是什麼鬼心思,花雲間的臉色亦還是越發難看了。一雙鳳眸凝著不遠處一高一矮的二人,靠得那樣近的距離,一個滿面羞惱抬頭嗔怒,一個笑眸彎彎好壞盡收,有大雨滴答落下,他們便又同時覆著長長黑裳迅速地往桃花樹下鑽,連腳步都是那樣齊整……該死的,怕被本少爺看清,那隻笑面狐狸就讓你如此放心麼?
分明只差了一瞬便能將那臀後的貓膩看清,怎麼知道憑空卻殺出來這樣一個不知來由的男人。最是個高傲不肯服輸的性子,花雲間心裡頭說不出理由的不爽快,俊朗眉宇間那縷黑雲更甚:“哼,聽你的意思……可是已經想好了如何懲治他?
嘿嘿~~正中下懷!
胖子使勁捺著嘴角:“京城誰人不知小弟性純良、重義氣,自然事事要替大哥想個周全~~!小弟已著人打聽,那衛貌平日裡頂喜歡去的就是翠香苑阿滿姑娘的屋裡,阿滿可是暗戀花兄好些時日了,小弟給了她些銀子,只說是替你辦事,她便立刻答應下來。今夜她先將衛貌灌進合歡散,帶小弟在亂墳崗將那娘娘腔往麻袋裡頭一裝,再往衛貌窗子裡一送……嘿嘿~,等生米煮成熟飯,一來可將花兄名聲洗白,二來還可一箭雙鵰報了那奪鳥之仇。你看是如何?”
他娓娓道著,興奮得滿嘴口水亂噴,因見花叢之下少年臉色不明,便又很“關切”地添了一句道:“呃……花兄,你可是捨不得那娘娘腔?……沒關係沒關係,若是花兄果然愛那小賤男,小弟這一番苦心作罷也無妨~~”
“少爺,少爺——,老太太讓小的前來送傘——!”天空烏雲壓得更甚,桃花林外有小廝舉著竹傘邊嚷嚷邊向這邊跑來。
“哼,他若果然是‘他’,便是扔給十個衛貌糟蹋,爺都由得你去。”花奶奶的嘮叨天下無人可比,花雲間甩了袖子,頂著大顆雨點迎上前去:“……對了,給我去查查那公子墨到底是個什麼來路。”
那末後的一個‘他’,讓胖子聽得好生抑鬱……什麼叫“他若果然是‘他’?”
忽然間覺得大哥自從在河裡被潘寺春勾了魂,這幾日突然便得深沉了。傻愣愣站在原地,眼看著花雲間一襲月白長裳漸漸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