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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了。
阿全不禁暗自慶幸一早便已喚人將比鄰的小屋收拾了出來,彼時窗明几淨倒也入得了小姐之眼,只加了一張漆得烏亮的八仙桌與幾把椅子,倒也不致手忙腳亂。
大廚房的人利落地將飯菜擺好,夫子與海瀾姐妹入坐,九菜一湯,既不鋪張亦不致失了顏面,那些菜餚擺在與之相襯的器皿上,可謂色香味形器相得益彰,愈發添了用膳之趣。
梅菜扣肉、魚頭豆腐湯、乾煸泥鰍、辣子雞、樟茶鴨子、京包裡脊、蒜燒小黃魚、爆炒腰花、炒芙蓉蟹、苦瓜煎蛋。
這樣的菜餚,夫子雖不是全嘗過,但也還叫得上名,只是又如何及得上眼前的手藝呢?他不疾不許地用著,倒也中規中矩。
用完膳之後,海瀾便喚了阿賢去送夫子,自己則攜了雪華同去看阿全為夫子準備的下榻之處,惟恐有甚遺漏而怠慢了夫子。
見平嬤嬤遠遠地跟著,海瀾便囑雪華以後不得去夫子所住之處,雪華不解,“既然男女有別,長姐為何還要引我去看夫子的住處?”
海瀾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如今咱們去看,一則夫子尚未入住並無不妥,二來恐下人們一時疏忽過於清簡而怠慢了夫子。”
雪華忽然醒悟,“原來長姐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華兒……”
海瀾淡淡一笑,“你既明白,今後便跟著夫子好好學,切不可懈怠。這讀書不只為了識字,更為著辨是非,知得失。”
“為何父親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海瀾嗤笑道:“你雖年幼,只記著長姐一話便好——如今下苦功學這些,不是為了別人,只是為自己,‘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鬼話不過是男人為了女子能臣服自己而蓄意編排的,若女子精明瞭,他至高無上的地位豈不平白添了許多威脅麼?”
雪華媚眼兒看著海瀾,極其認真道:“華兒必會用心去學,不負長姐,亦不負他日進宮的念想。”
海瀾又囑咐,“所學不是為了所謂才名,更非為著炫耀……”
“只是為了辨是非知得失。”雪華倒是記住了長姐所言。
“亦是為著防身。”
雪華偏著頭想了會子,才道:“不為虛名所累,一是為了避禍,二是為了愉悅自己。”
海瀾看她一眼,嘴角漸漸浮起了笑容,“三妹真是一點就透……”
正說著,已到了外院,阿全早已候在門口,便帶著三人去了東廂的一間房,四周皆收拾得整潔、大氣,新糊上去的白棉紙尚帶著漿的香味。
米白繡雲紋的絲絨窗簾,長而大的桃木書案上,一隻青銅螺紋筆筒內插著幾管狼毫,一旁是長方端石琺琅盒暖硯,及素白的一疊紙,紙上還壓著一塊雞翅木雕牡丹的紙鎮。
另一盞桃木座屏式桌燈,圈椅、小几、小杌子、刻松柏的架子床,並衣櫥皆一概是桃木的,渾然一體,書案左側貼牆角處,有隻青銅獸頭燻爐。
至於被褥、枕頭、椅搭皆是秋香色,一屋子的色彩調和。海瀾一面看一面點頭,忍不住笑道:“阿全的眼光愈發的好了,都快趕上李嬤嬤了……”
阿全嘿嘿一笑,“正因這上頭笨拙些,才不時去煩嬤嬤她老人家,為此可沒少挨她的訓。”
海瀾“撲哧”一笑,打趣道:“如今總算苦盡甘來了,”又環顧了一遍,忽奇道:“怎麼不見茶盅茶葉,還有薰香片?”
阿全一撓後腦勺,笑道:“混忘了,這就補上。”
雪華從容道:“長姐,依華兒所見,青花瓷盅便好,茶葉麼,用一般待客之茶便可,至於香片則選尋常的荷葉香片即可。”
海瀾“哦”了一聲,只看著她。
雪華不慌不忙地解釋,“若是過於講究只怕夫子會耽於享受而失了清明。”
海瀾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面向阿全,“就依三小姐所言。”
“諾。”阿全笑著退下。
一直不聲不響的平嬤嬤似乎想說什麼,看海瀾的示意只好閉了嘴。
回去的路上,雪華似乎很興奮,一面挽著海瀾的手,一面欣賞九曲迴廊周遭那濃豔的山茶花,眼珠子一刻也不停地轉動著。
“長姐,”雪華忍耐不住開了口,“你看這些茶花好美啊,有的竟跟碗口一般大哩。”
“這些花再美也終有一刻會謝去,人也如此。”雖作傷感之語,海瀾臉上仍是恬靜的笑。
“長姐的意思是說美豔只可引人注目一時,那……”雪華兩頰的笑容漸漸變淡,終究隱去。
海瀾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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