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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恤。”雪蘭低頭,以一方繡著蘭花的月白色絲帕拭淚,暗忖道,難怪外公說,祖母雖貪小,倒還不是厚顏之人,今兒看來,果真比父親強上百倍。既然祖母還在乎嚴家面子,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無需多慮。
嚴松扭頭一瞧,恰好瞧見雪蘭頭上斜插著一支寶石金燕釵,咦,這不是自己當年送給燕茹的定情之物嗎?想起從前燕茹種種好處,暗道一聲慚愧,將雪蘭攬入懷中,不住安慰,“蘭兒,是父親考慮欠周,教你受委屈了。”
雪蘭破涕為笑,“不怪父親,是蘭兒沒把話說周全。”
☆、第4章 午宴
這一顰一笑,恍若一根輕得沒有絲毫分量的羽毛,直撓得心裡癢癢的,酥酥的,似要飛起來,這可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
雪華不免有些亢奮,又恐父親與祖母發現有異,不禁將雙手緊握成拳,試圖以水蔥似的指甲劃過手心的痛來勉力保持面孔的平淡無波。
這番冷眼旁觀,倒也基本瞭解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真可謂眼界大開,長姐好生厲害,一向愛端架子、從來不以好臉色示人的祖母竟不惜放下身段為她說話,就連一向自以為是的父親也會好聲好氣地哄她,日後我若是有了這份本事,斷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想必定有機會跟在長姐的身邊,又何愁學不會這些本事?一來長姐這人心地不錯,又比旁人疼我,想來必會盡心指點於我,二來我亦不算笨,只要多加揣摩、斟酌,即便不能學足十成——哪怕有個五成六成,也足以應付那些糟心的人或事,一念至此身上頓時鬆快起來。
這時徐嬤嬤掀了簾進來,碘著臉笑道:“回太夫人、老爺,午膳備好了。”
太夫人不禁笑道:“說來皆是我的不是,老糊塗了,只顧著聊,沒想到已晌午了。”
雪蘭一派天真,“祖母哪是老糊塗,不過因為見了蘭兒歡喜過了頭,”嚴松與母親面面相覷不禁會心一笑,只聽話鋒陡地急轉直下,“蘭兒心頭忽然生了個疑影兒——該不會是嫌多了蘭兒這張嘴吧?祖母且放心,蘭兒可吃不了多少……”
嚴松一時不解,看向雪蘭的眼神有一絲責怪,太夫人則故意板著臉,到底忍俊不禁“噗嗤”一笑,以手指著雪蘭道:“你這猴兒好不曉事,竟然打趣起祖母來了。”
雪蘭親暱地挽著太夫人的胳膊,“蘭兒哪是打趣祖母,不過盡力逗祖母一笑罷了。”
說著秀眉一蹙,“這些日子雖是車馬勞頓疲憊不堪,可每每想到祖母與父親,身上也鬆快了不少,一面又暗暗思索見了面祖母與父親會說什麼,是否還如以往一般疼惜蘭兒?這樣一來似乎到豐城亦不那麼遠了……”
如此動情之語,讓太夫人也不免感喟:“猴兒,這一路倒真是難為你了,身子尚沒好全便要風塵僕僕地趕回來,誰讓祖母與你父親皆這般念你呢?你素來便是個遭人疼的,若非為著你的身子,祖母哪兒也不捨得讓你去。”
這丫頭年紀不大,卻是個省事的,到底‘龍生龍,鳳生鳳’,說話行事大有燕茹之風。松兒這三個女人,若論體貼懂事,打理家業,誰也越不過燕茹,這松兒也真是的,自張姨娘進府,竟冷落了燕茹。
嗨,算了,以後自己多疼蘭兒些,權當是補償吧。回頭看見徐嬤嬤還杵在那兒,遂笑著補了一句,“傳膳松竹堂。”
“諾。”徐嬤嬤笑著應了,轉身走了出去。
須臾,烏木雕松鶴的八仙桌椅皆已擺好,四五個服飾整潔的丫鬟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一盤又一盤的菜餚取出來,一一擺上了桌。
末了,一個個頭不高的小丫鬟雙手抱著一個天青色無紋的雙耳陶甑進來,尚冒著嫋嫋白氣。
雪蘭只一嗅便知是竹溪彭裕溝大米,那米最是溫潤剔透,粒粒飽滿玉白,烹之香氣四溢,食之粘而不糯,回味無窮,便是腔子裡皆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軟香,不禁暗歎——這祖母與父親倒真是愈來愈會享受了。
瞅著和下人一道忙碌的李嬤嬤,太夫人連忙吩咐徐嬤嬤帶她下去,好生款待,徐嬤嬤忙應了,笑著帶了人出去。
見菜已擺好,太夫人一揚臉,示意他們全都出去候著,一時堂上針落可聞,只剩嚴家祖孫四人。
太夫人居主位,嚴松坐在她的左側,雪蘭居右側,再往右是雪華。桌上擺著清蒸鱸魚,宮保雞丁,銀魚烘蛋,燈影牛肉,佛手排骨,小炒肉,貴妃白切雞,冬瓜薏米煲鴨,燕影金蔬,百花魚肚,海棠冬菇,萬年長青,熊掌豆腐,酒釀丸子,翡翠餃子,羊肉夾饃,另幾樣時新小菜。
老夫人給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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