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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山向來不是個恪盡職守的人,得過且過始終是他的人生信條,但是這一次,他卻一臉嚴肅地搖搖頭:“大姑娘,我不過也是例行公事。最近盜匪猖獗,又有欽犯流竄,來來往往的客足商旅均要仔細盤查。所以,實在是得罪了。”
李寒山輕手一揮,身後候著的兩個公差已七手八腳地卸了棺材蓋子。惡臭立即迎面撲來,老人乾癟的臉上雙目圓睜,蠕動的蛆蟲遍佈著枯槁流膿的身體。
“爹!”少女頹然撲倒,“女兒不孝!”少女已是涕淚縱橫。
“大姑娘,死者已矣,節哀順變。”李寒山忍不住暗自作嘔,現在他巴不得這群人即刻從自己眼前消失。
少女不顧清淚沾襟,依舊哭得梨花帶雨:“爹爹,女兒一定讓您入土為安。您瞑目吧。”
蓋棺定論,李寒山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他甚至有些替那剛剛死了父親的少女傷心,誰沒有老婆孩子,父母親人呢。
漢陽城門下,翩若驚鴻的回眸,白衣素裹的少女,一雙妙目冷凝,在刺眼的陽光下灼灼生輝。少女轉過婀娜的身軀,漫不經心地抿了下秀氣光潤的朱唇,身影逆著入城的人群悄然掠過。不待片刻,送葬的隊伍早已遠離城池,消失得渺無蹤影。李寒山竟也不由看得痴了。
別人都叫他老李,他自然早已過了春情初萌的年紀,但那明眸善睞的少女雖痛失至親,卻仍然洋溢著青春的風采,他又怎能不為之傾倒。望著少女衣袂隨風的身影漸去漸遠,李寒山甚至有些戀戀不捨。
待得老李再定睛看時,那入城的人流更見洶湧,卻早已不見了兩個負傷青年的蹤影。
“雷大哥,我若沒猜錯,剛剛出城的送葬隊伍,怕是其中另有隱情吧。”江陵立於青天之下,似笑非笑間任由驕陽似火傾灑周身。
“嗯,那幾個鄉野漢子雖然衣著粗陋,但是腳步沉穩,運氣自如,定是習武之人,尤其是那個姑娘……”雷鳴想到那少女的傾人之色,也在不覺間怦然心動。
江陵雖看不見雷鳴臉上的神色變化,心下卻也料得七分,淺笑著道:“想必那姑娘定有絕世之姿。”
“江兄弟……這……”雷鳴言下竟有些詞不達意,“那確實是個絕美的姑娘。”
“雷大哥還記得當日在京師獄中,我曾說過是為尋人而去?”江陵話題一轉,一如既往地平心靜氣,好似在訴說一個於己無關的故事,“我是個瞎子,卻偏偏生於江湖。不過是掙扎求存,卻也多少識得了些許人等。”
雷鳴凝視著眼前雖身有殘疾,卻泰然自若的少年,想必他也有不為人知的過往,他也定然曾經櫛風沐雨,遍歷坎坷。雷鳴無法預計,也無需揣測,這盲眼的少年又將怎樣出其不意。
“不知雷大哥是否也已收到訊息……” 江陵依舊靜如止水,“有販賣江湖情報的朋友恰巧提及,花待擷正自暗地尋人。”
“尋人?他要找誰?”雷鳴有些吃驚,長空幫正值生死存亡之際,他當然不會選擇放過與花待擷有關的任何一絲疑忌。
“長刀傾雲,任天長。”江陵直截了當道出了當世豪俠的名諱。
“什麼?!大哥未死?!”任天長還活著!並且不在花待擷的勢力範圍!雷鳴驚喜交加,竟潸然而泣,一行熱淚傾然滑落臉頰。
“大哥在哪裡?”半晌過後,雷鳴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困頓,萬千的疑慮竟一迸而發。眼前的少年絕非常人,難道他也與此事有著千絲萬縷的干係?
“據傳聞,任幫主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且受禮遇之待。”江陵波瀾不驚的言語,卻帶來振奮人心的訊息!
活著,是多麼的難能可貴!活著,是多麼的艱險重重!
人為了生存,就會有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就會有萬般無奈情非得已。
曾幾何時,生存,竟都化作了一種危如累卵的窮奢極欲!
“江兄弟,大恩難報。從今而後,我的命便是你的,我願為你赴湯蹈火!但是我定要先尋得大哥。”雷鳴去意已決。
“不過舉手之勞,不足言謝。雷大哥心有所往,我也應知何去何從。”江陵狠下心念。
他終歸還是要去一個從未踏足的地方,殺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他需要充足的準備,多方的瞭解,雖然,這已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能保證每一次任務結束,自己都能全身而退。
於是江陵想到了不費吹灰之力的辦法,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遊弋江湖名望漸長的人,一個闊別多年不曾見面的人。這個人,或許可以使他減去許多麻煩操勞,這個人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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