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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坐在桌子上向董硯棠晃了晃手指,白鬚豎立根根分明,將滿是怒意的臉湊近了董硯棠,“但是你若讓他此時再回到江湖中去,那恐怕他的身體根本熬不住一年半載!”
“三五年……”董硯棠額上凝滿悵惘之思,卻又於此時聽到了屋外響起了帶著輕咳的徐緩腳步聲。
“叔叔,來了也不提前告知,我都沒能為您接風洗塵。”清冷的聲音自房外傳來,隻身著一件褻衣的少年微笑出現於亂彈子的房前。
見到江陵看來氣色安好,董硯棠欣喜站起了身子:“陵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歇著?”
“天氣有些熱了,我睡不著,聽見亂爺爺的屋中響動便走了過來,不過好像我到來的時機有些不對,亂爺爺又在亂髮脾氣。”江陵倚在門欄邊,唇角帶著清淺的笑意捕捉著董硯棠與亂彈子兩人的氣息,“叔叔你是不知道,亂爺爺年紀越大,脾氣越遭,這段時日總叫我和姐姐好受。”
“臭小子,你在說什麼混賬話!”亂彈子在桌子上齜牙咧嘴火冒三丈。
董硯棠踱至門邊,輕輕拍著江陵的肩膀:“夜深了,快回房去睡吧。”
“嗯,叔叔奔波勞碌,也早些休息,明早見。”江陵點點頭,又側首亂彈子的所在故意無奈挑眉。
見江陵的背影沒入迴廊盡頭的房間,董硯棠方才對著火光再次坐定,亂彈子則跳下桌子臥倒在榻上,過不多時便發出陣陣的鼾聲。
……
清晨的陽光和煦,溫柔地灑在藥蘆邊,灑在小溪畔,也灑在了少年清逸的眉眼間。流淌不息的泉水旁一片開闊的空地上,董硯棠與江陵並肩而立。
在朝陽的照耀下,江陵平日裡蒼白失血的臉上格外稀有地現出了微微的紅潤色澤:“叔叔去了海外那麼長的時間,大概不只是去做生意如此簡單,叔叔可有什麼有趣的見聞?”
董硯棠一手揹負一手捋須,嚴肅的神情一絲不苟:“西洋各國物產頗豐,各地風俗也與中土迥然相異。有我們這裡沒有的瓜果,也有聞所未聞的奇異生靈。”
“那叔叔也一定有幸品嚐了那些不同國度的美食!與我中土相比,是否大有不同?”江陵面露嚮往的神思。
董硯棠經此一問,不禁有些好笑地瞧著身旁終究不過少年心性的孩子,只是沉凜的目光仍舊一如既往:“陵兒,這半年來你脫身江湖,大概對外界變幻並未曾留心。你可知道,不久之前北平便有傳聞,據說燕王病入膏肓,已經神志不清六親不認。”
江陵聞言似是微微地一怔,收起了唇際閒然的笑意:“前些日子我去鎮子上走動,對燕王之事大概有所耳聞,現在想來姐姐恐也是因著這個原因才急急離去。原來叔叔早已知會了姐姐,卻不曾將此事告訴我。”
“洹兒已消失於江湖半年,黑白兩道都有流言蜚語,謠傳四起總歸不是好事,她有她的職責。”董硯棠握起江陵的手,將江陵引致了巨木的陰影下。
“我也有我的職責,就像我的父親一樣。”江陵從腰間取下了摺疊竹杖,手指滑動了柄端的機括,玲瓏小劍彈射而出,“況且我還未能尋到父親,也不算對自己有所交代。”
董硯棠望著江陵毅然的神采,方知他已準確預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一時間早已思索許久的言語竟似卡在了喉間再也無法啟齒。
“叔叔,其實三五年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江陵復又垂首低吟,指尖在小劍上摩挲而過,“自從半年前我回到琉璃谷,就一直在等待您的訊息,我從未忘記自己還有些事沒能完成。”
“陵兒,可你的身體……”董硯棠的表情激動卻又矛盾重重。
“叔叔放心吧,我已休息得夠久,人生在世總要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會盡快回到燕王身邊去,裝瘋賣傻的本領不是人人都有。”江陵卻又故意提高了聲調,一字一句都變得分外鏗鏘。
“好。”董硯棠此時也不再躑躅,挺拔的身軀更顯蒼勁,“陵兒,我們許久沒有過招了!”
“只請叔叔莫要因為我看不見便不使出全力!”江陵接過董硯棠自樹上折下的細長枝杈,淡然的笑容自然而然地重歸唇際。
二人飛身而起的瞬間,劍氣周旋於天地,凜冽劍風於千年古樹的枝頭呼嘯掠過,斑駁的樹影間便有無邊的落木蕭蕭而下,兩道奔逸的身影又驚起飛紅漫天,紅花綠葉的炫舞中卻不知究竟是誰在手下留情。
豔陽高照溫度急升,董硯棠抹去了額前的汗水:“陵兒,此次比對你多用點蒼劍法,似乎是對此派劍術有了更深的領悟。”
“那是因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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