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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身,到我的左邊來擺弄茶具,背對著外面一干侍衛丫鬟低聲說:“皇上恕罪。”唇瓣只微微地動了幾下,聲音也低到只有我能聽見。
我啞然失笑,不動聲色閉目靠在竹椅上,悄聲說:“難道沒話和我說?為何不辭而別、為何裝聾作啞?”
“並非不辭而別。”絲絛沙啞的聲音完全收住了,只餘幾絲氣息,“我……被搶了。”
一杯熱茶遞到我的手邊,小巧精緻的杯子,兩根指頭便能捏起來。茶香伴著熱氣騰騰嫋嫋,模糊了身邊的人影。我一怔,“什麼?”
“王爺要強搶民女,我有什麼辦法。”她仍然只用氣息和我說話,提著小茶壺的手微微顫抖,不像是害怕,而是緊張。
我側目望著她,喃喃說:“我去找你的時候,他們說你賣了鋪子搬走了。”
“自那一日我被綁入王府就再沒出來過,其他的事情不清楚。”
我猝然站了起來,絲絛卻擋了我一步,直視我說:“不要,我不想死。”
她那麼脆弱、易碎,我甚至不敢用力握她的手,赫連察德怎麼可以這麼放肆!我死死捏著那隻茶杯,抖出來的茶水燙得指尖疼。隱忍著,心口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聲音也一樣,“他為何要搶你?那麼多女子,他要誰都可以!”
絲絛像從前那樣認真地看著我,輕輕吐著氣說:“他說我長得像一個人。”
我看著她的眼睛,像陷入了迷魂陣。察德說過她長得像長興,有五分相似。
可是我只看過長興一次,在前朝皇室祠堂裡。她頸上繞著白綾的樣子歷歷在目,但我忘記了她的具體面貌。後來在宮裡打過兩次照面,她都低著頭。所以我根本不認識長興,也不知道絲絛長得與她有多像。
即便是這樣,也不足以成為察德強搶民女的理由。
我將茶杯撂下,眼睜睜看著手指被燙得通紅,卻只僵在那裡,“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察德遇刺的時候你有機會告訴我,興許我還能救你。”
她微微地笑了,低頭繼續泡茶,柔若無聲說著:“我能信你幾分?賀公子?”
一聲賀公子,叫我背脊涔著寒意。是我欺她在先,所以活該麼。
燥熱的夏日,林蔭再濃我也冷靜不下來,抬手打翻了茶盤。“哐啷”一聲,所有茶具紛紛砸在地上,熱水飛濺,帶著剛剛泡開的茶葉沾在鞋頭袍尾。
守在涼亭前面的人同時回頭來看,絲絛即刻跪下了。
“皇兄!”察德從林蔭小道飛奔而來,著急得“噗通”一下跪在絲絛身邊,“是沫兒做錯了什麼令龍顏大怒?沫兒初入府還沒學好規矩,請皇上恕罪!”
真是萬籟俱寂,連蟬鳴都消退了,我耳邊只有那聲“賀公子”。
她氣我惱我,證明她心中有我吧。可我沒抓住她,像被春雨打散的落紅隨流水自我指縫中溜走。不知不覺、無聲無息。
我沒看察德,對著絲絛說平身。
察德急忙攙她起來,絲絛一手撐著地,好似有點吃力。
我順著看下去,藍底裙褶上有幾點血跡,若不細看,還以為是裙上的碎花。我一驚,才發現她跪著的地方有茶壺的碎片。她竟然這樣傻,不會挑個乾淨的地方跪麼?
“啊!你流血了?”察德大叫一聲,心疼得不得了,打橫抱起絲絛冒冒失失地跑了。他沒有向我告退,逾越了君臣之禮,我可以治他的罪。
可是絲絛在流血,我便不想計較什麼了。頹然癱倒在竹椅上,搖搖晃晃。
孔雀藍…8
回宮的路上,皇后問我緣何發怒。看來在涼亭裡那一幕許多人都看見了。我說她燙著我的手了。皇后便掰開我的手來看,見兩根指頭紅紅的,驚叫:“哎呀!趕緊回去傳太醫。”
我嗯了一聲,腦子裡亂糟糟的。
原本直接回了皇后的寢宮,傳太醫來上過藥之後,我便要走。
皇后神情複雜,“皇上不如用過晚膳再走。”
“不必。”我客氣地回絕了她,迫不及待去了昭陽宮。
麗妃這裡總是自在些,耳目也少。
我還未坐定,壓抑已久的怒火竄上了頭,大聲問齊安:“你相信嗎?察德強搶民女為妾,你相信嗎?”
齊安料到是出了什麼事,躬身道:“皇上息怒。”
“她是啞女,不能說不能辯,就這麼讓他給欺負了!”我用力拍著桌案,掌心發麻,“她起先不敢告訴朕,她說她不想死。都把死掛在嘴邊了,可見她過得多糟糕。”
麗妃端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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