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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亨卻見慣不驚地微笑,用哄孩子的語氣說:“對對。”說罷轉頭對薛晉銘故作悄聲道,“她是將墨墨當做另一個女兒看待的……她慣愛這些,我家園子裡貓狗鳥雀不知道收羅了多少,多虧我有先見之明,選的地方足夠大。”
念卿眉眼彎彎,笑而不語。
“報告!”
門外一聲稟報,令她笑容斂去,眉心蹙起一絲不悅。
明知道督軍與夫人在宴客,若非十分緊要的事,侍從也不會冒冒失失來打擾。
霍仲亨皺眉接過侍從呈來的函件,只略略掃了一眼,臉上神色已凝重,當即便吩咐備車去總理府。這頓飯自然吃不下去,霍仲亨也不同薛晉銘講什麼虛禮客套,匆匆道了抱歉,吩咐念卿好好款待,改日再向四少賠罪。
看他匆匆離去,靴聲漸遠,念卿目光猶望著門外,半晌沒有出聲。
簷下風起,吹得垂簾簌簌。
薛晉銘出神地看著她側影,卻聽她低低嘆了口氣。
“晉銘,我真害怕。”
“你怕什麼?”
“廢督這件事,我總覺得會有極大的麻煩,會很不妙……”念卿回過身,幽幽看他,眸中流露無助,“我說不出哪裡不好,也不能不贊同,可是每每想起來,總叫人心神不寧。”
“你的擔憂同督軍說過嗎?”薛晉銘凝望她。
念卿搖頭。
桌上菜也漸涼,薛晉銘看著庭外搖曳花樹,對她微微一笑,“出去走走,屋子裡太悶了。”他取了她搭在椅背的披肩,替她搭在身上。
第三十記 暮雲低·曉風急(5)
二人緩步走在園子裡,碧樹掩映,繁花正茂。
“我明白你的思慮,你擔心督軍成為眾矢之的,反傷自身。”薛晉銘緩緩道,“是以,方才我也向他進言,請他在廢督之事上緩進徐行,多留一些餘地。”
“他要聽得進去才好。”念卿嘆息,還欲再說什麼,卻驀地轉身,掩唇嗆咳起來。
“念卿!”薛晉銘忙將她扶住。
她抽身退開,離他遠遠地,“別……別靠近我。”
薛晉銘怔住,望著她,輕輕開口:“你是有福的人,上天如此眷顧你,不會讓你有事。”
念卿抬眸看他,漸止住咳嗽,目光盈盈如水。他身後花樹被風吹動,落英點點拂過肩頭,將他眉梢眼底都染上溫柔。
“你知道嗎,我總以為能比他做得好,能給你千百倍眷顧寵愛,令你無憂無慮……可我又一廂情願了,你雖有你的負累,卻是心甘情願。”薛晉銘伸出手,替念卿牽起滑下肩頭的披肩,“總是親眼見著我才相信,你只在他身旁才會那樣地笑……念卿,你這樣好,誰忍辜負,上蒼也必會一直眷顧你。”
霍仲亨夜深才回來,臉有倦色,一進門見念卿倚了沙發,還在燈下等著。他怫然便有怒色,正要開口數落,卻見她微垂著臉,以手支頤,分明已在燈下睡著了。桌上擱著兩粒醫生給的藥片,杯裡水還溫著。
霍仲亨輕輕將她抱回床上,“念卿,醒醒,吃了藥再睡。”
念卿矇矓睜眼,似乎困極了,看到是他,便心滿意足地唔了一聲,蜷起身子又要睡過去。他忙拿過水杯,將藥片送入她唇間,“乖一些,快把藥吃了。”她順從地吞下藥,眼睛也沒睜,伏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許久不曾見念卿如此疲倦貪睡,霍仲亨深深看她,小心翼翼放她在枕上,牽過被子給她蓋好。
更深,夜濃,人靜。
就這樣靜靜看著燈下沉睡的妻子,彷彿已是世間至樂。霍仲亨俯身吻了她臉頰,關了燈,悄然退出門外。
春夜靜謐,天氣還仍涼爽,卻不知為何總有些潮熱。念卿朦朧裡輾轉,覺出身上有汗,潮潮地黏著肌膚,鬢髮也汗溼。她醒來,下意識伸手,發覺枕畔空空無人。
“仲亨?”念卿一驚而起,開了燈,見床頭搭著他的衣服,人卻不見蹤影。
念卿披衣而起,悄然穿過走廊,見書房裡亮著燈,卻也無人。
只有書房通向庭中的門半敞著,窗紗隨風微動。
念卿走進去,瞧見霍仲亨獨自一人立在簾前廊下,身影蕭索,悶悶抽菸。
他聽見念卿腳步聲,回頭看著她,無奈道:“你還是起來了。”
念卿淡淡地笑,倚在門上看他,並不過去。
霍仲亨朝她伸過手,“過來。”
念卿仿若沒聽見,只望著他,輕聲道:“不要煩,事情總是可以解決的,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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