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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沒了,這才上京投靠親戚。可這屋漏偏逢連夜雨,路上不止盤纏花光了,連行禮也被人搶了……”他繪聲繪色地說著,宋舞霞終於見識到什麼是說謊不打草稿。
趁著兩人說話的間隙,宋舞霞偷偷打量著眼前的四人。為首的男人不止瘦,幾乎可以用骨瘦如柴形容。他身旁的女人看不出年紀,整個臉乾巴巴的,在一旁與之前的小男孩說著話。他們的身後,一男一女兩個十多歲的少年把揹著的稻草放在了地上,一顆顆捋著稻穗,小心翼翼地把穀子放在一個破碗中。
“既然你們不嫌棄,今晚就在這裡住一晚上吧三子,去淘點米,再加個菜。”男人一聲令下,拉著丁文長進了屋子。他身後的女人想上前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領著宋舞霞等人進了裡屋。
屋子很黑,有一股不知名的味道嗆得人無法呼吸。綠桑拿出腰間的火摺子,微弱的光線中,只見房角的角落擺著一張炕,炕上黑乎乎的一坨應該是被子。除此之外,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條凳子,黑沉沉又歪歪扭扭的,破舊不堪。
“小姐,我們今晚真要住這裡?”
宋舞霞不知如何回答。理智上,她知道這種現場教學對丁立軒最有效,可感情上——小孩子的抵抗力差,這樣的環境,她真怕兒子會感染上細菌或者病毒。可如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不住也得住,除非他們想在荒郊野外野營。
丁立軒第一次身處這樣的環境,只覺得好髒。他扯了扯宋舞霞的裙襬,嘟囔著:“母親,這裡連床都沒有。”
“可是我家有炕。”之前的小男孩拿著一盞小油燈走了進來。綠豆般的光線被安置在唯一的桌子上,隨後他一屁股坐在炕上,驕傲地說:“全村只有我家有哦,冬天的時候可暖和了,不過只有下雪的時候爹爹才會燒柴火。”
丁立軒把目光投向了宋舞霞。宋舞霞不知如何解釋。在碧琰山莊時她見過炕,是胡三特意為她們姐妹做的,不過據說宋清霜活著的時候還是喜歡睡床,用炭爐。而翠羽說火炕太燥熱,對她的身體不利,所以她也沒用過。後來山莊改建,趙嬤嬤知道她怕冷,索性讓人把她的房間做成了傳說中的椒房,又命匠人定製了幾個精緻的懷爐。丁家有錢,而丁文長也不是吝嗇的人,所以他家一定不會用炕,丁立軒理所當然沒見過。
“還有,我家的被子裡是有棉花的,可暖和了。”小男孩一邊說,一邊抱起了被子,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宋舞霞頓時覺得心酸。無論是宮裡還是昌平王府,又或者是怡景山莊,被子不是蠶絲就是動物的皮毛,就算是下人們,用的也都是上好的棉絮。
恍惚間,她突然想到了那句名言: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她所見的名門,過著窮奢極侈的生活,用黃金研墨,以燕窩漱口,高床暖枕,歌舞昇平,可普通的百姓呢?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終於與貧困,疾病,天災鬥爭著,為了生存苦苦掙扎著。
第一卷 碧琰山莊 第305章 道歉
第305章 道歉
晚飯之前,宋舞霞清楚地聽到男主人吩咐洗米做飯,但看到餐桌上的米粥,她愕然了。嚴格來說,破舊的木碗中盛的不能稱之為粥,只能說是湯,清澈得能照出人影。她愣愣地看著女主人把自己碗中的米湯分別倒給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說不出一個字。
飯桌上,除了兩碗類似野菜的黑乎乎的東西,還有三個黑沉沉的窩窩頭。宋舞霞分不清這是用玉米做的,還是米糠製成的,但她相信這已經是這家能拿出的最好食物了。
丁立軒從沒見過窩窩頭。在好奇心驅使下,他夾起窩窩頭咬了一口,馬上把目光投向了宋舞霞,似乎在問自己能不能吐出來。最終在丁文長的目光下,他還是嚥了下去。雖然他已經餓極了,但再沒咬第二口。
丁文長與男主人說著話時,宋舞霞默默在一旁聽著。他們所在的地方離京城並不太遠,農田中的稻穀長勢也不錯,卻只能過著這樣的日子。如果沒有災荒已是如此,那麼那些受災地區呢?她不敢往下想了,之前她明明見到京城一派繁榮的,就算是小小的柳縣,那些官太太也過得十分滋潤。
“大哥,如今賦稅重,大家都過得艱難,容小弟說句實在話,你們為何不把幾個孩子送去大戶人家當個差,也能有一餐飽飯。”
丁文長的問題不禁讓宋舞霞瞪了他一眼,心中腹誹:怎麼有人勸人家父母把孩子賣身為奴可惜,更讓她驚訝的,對方居然回答,他們也很想,只是沒選上而已。她有些氣憤,脫口而出:“既然這樣,不如讓他們和我一起去京城……”
“夫人,你忘了我們是去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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