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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言行需得留神,同那些誥命往來也想著自家的門第身份。既是勇哥兒的顏面,也是你的尊貴。”
夏春朝淺淺一笑,頷首道:“我當家這些年了,人來客往哪一次不是我出面招呼。老太太早該說這話來,怎麼今兒才說?若是當真是哪家的男當家來了,我自然命人請老爺回來。這個李福,想必只是人家府上的一個外管家。算起來,不過是個下人,又何必實在抬舉?做的過了,反倒惹人看不起。何況,我也並不曾失了禮數。”
她在陸賈氏跟前素來溫婉恭敬,今兒忽然來了這樣一番不羈的言辭,令陸賈氏措手不及,呆怔當場。
只聽夏春朝又道:“旁的孫媳也不知,孫媳只知有銀子買米下鍋,沒銀子一家子餓肚子。少爺做了這個官,雖說有那些俸祿,一家子開銷卻是越發大了,夠不夠盤纏,老太太心裡可有數?”說著,她微微一笑,欠身作福道:“孫媳後宅還有事,先告退了。”說著,吩咐管家旺兒將侯府送來的禮收了,清點入庫。她自家便帶了丫頭往後宅去了,撇下陸賈氏一人在堂上坐著。
陸賈氏坐在位上,面色沉沉,一言不發,兩道掃帚眉間或一抽。寶蓮在旁看著,知她這是心有不愉,試著問道:“老太太,這裡風大,客已是去了,不如咱們也回去?”陸賈氏卻如不聞,坐著紋絲不動,半日方才抬身道:“也罷,你們太太也不好了一向,咱們過去瞧瞧。”寶蓮趕忙扶了,又陪笑道:“奶奶今兒想必身上有些不快,老太太卻不要與她計較。”陸賈氏眉毛一挑,向她笑道:“你們奶奶怎麼了?”寶蓮一時語塞,只聽陸賈氏又道:“你們奶奶說的,倒都是大實話。”說著,就抬步下階。
夏春朝回至房中,旺兒已打發自家婆娘送了庫單進來。她看了一回,見並無出入,打發了人去。忽覺腹內餓的厲害,方才憶起一早未進食水,招了寶兒問道:“我的早飯拿來了不曾?”寶兒回道:“拿來了,今兒是紅豆稀飯和油炸檜。因怕奶奶去的久放涼了,擱在爐子上溫著。奶奶吃,立時就端來。”夏春朝道:“快去端來,可把我餓壞了呢。”說著,遲了遲又道:“還有咱們年裡收著的小醃菜,也弄一盤上來。”寶兒應聲去了,珠兒過來收拾桌子,等著擺飯。
寶兒手腳慢,一時不及過來,珠兒便趁空問道:“奶奶今兒對老太太說話很不客氣呢。”夏春朝笑了笑,並沒接話。珠兒又說道:“我怎麼覺著,近來奶奶的性子變了?老太太、太太跟前是不似以往那般恭敬了,連和少爺也拌起嘴來了。”
夏春朝先不答這話,只問道:“你覺著我這樣是不對麼?”珠兒搖了搖頭,說道:“奶奶自有奶奶的道理,何況太太有時也很不像話。”
夏春朝點頭嘆道:“這幾日,我也是想明白了。我為什麼要怕她們?一家人吃穿都靠著我,我卻還要看他們的臉色,連個主意都不能有的,哪有這樣的道理?這幾年我不是不曾敬著他們,然而我把他們當長輩敬重,他們又哪裡有個長輩的樣子?你退一寸,他進一尺,越發敬出些是非來!既是這等,我為何還要敬著他們?我如今也想通了,他們既然薄待於我,那也不必再看他們的臉色。橫豎家裡我說了算,他們不怕日後難以為繼,自管鬧去。鬧得過不下去,我就回孃家。陸家這些年的銀錢衣食,可都是從咱們嫁妝裡賺出來的,少不得一一算還我。到那時,看看誰吃虧。”
珠兒聽了這番議論,不敢接話,囁嚅著問道:“那少爺呢?我看奶奶同少爺往日那樣好,奶奶竟捨得丟開手不成?”
夏春朝沉聲道:“我同少爺的夫妻情分,那是不假的。然而也要看他日後待我怎樣,我自問並沒虧欠他的地方,他便也不該負我才是。我是正妻,不是姬妾,衣食並不依賴於他,也無需向他討寵度日。他正經像待個妻室一般敬我重我,那自然好。若是不能,這段情分丟了也並不可惜。”言罷,又望著珠兒道:“雖說世間都道女子仰賴漢子過活是正理,然而我們自家也該立起來才是。凡事都依附於他,自然就短了聲氣。我同他不過是一道過這個日子,我能養活自己,並不矮他一頭。”
珠兒聽得心胸大暢,當即點了點頭。
寶兒送了稀飯鹹菜點心進來,伺候夏春朝吃飯。夏春朝吃了兩勺粥,忽然記起一樁事,便說道:“你們誰往太太房裡走一遭,說我把長春調給姑娘了。太太房裡缺了人,往後再添上就是。”
籌謀
兩個丫頭聞聽吩咐,對視了一眼,都沒言語。寶兒記起先前柳氏硬迫她去服侍章雪妍一事,就不肯動身。珠兒瞧了出來,說道:“還是我去罷,寶兒在這裡服侍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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