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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去,卻見這宅子雖不如城中大戶人家那般考究華麗,卻也深邃寬廣,不由暗自點頭感嘆。
一路走到裡頭去,才走到廊下,就見昔日家中的侍婢長春正在廊上坐著燒爐子。陸煥成便有幾分尷尬,輕輕咳嗽了一聲。
長春聞聲抬頭,見了他,笑道:“原來是老爺到了,才聽說老爺過來,大夥還不敢信呢。”說著,丟下扇子,起身往裡面通報去了。
少頃,她又出來,說道:“少爺奶奶請老爺進去。”
陸煥成整了整衣衫,輕哼了一聲,拾階而上,長春掀了簾子,他邁步入內。
走到房中,就見兒子兒媳皆在炕上坐,兒媳懷裡抱著個女嬰,正自輕聲哼哄著,便料知是自己那個孫女了。
陸誠勇見父親進來,頓了頓,扶著炕沿緩緩下地,道了一聲:“父親。”
陸煥成見狀,十分訝異,半晌方才點頭道;“你這腿,竟好些了。”
陸誠勇說道:“春朝尋人請的大夫,治了這好一向。如今是能下地了,走動卻還艱難。”陸煥成微微頷首,便說道:“你離家也有日子了,今兒我過來,是瞧瞧你如何,你母親也記掛著你。”說著,停了停又道:“老太太也惦記著重孫女兒,叫我來看看。”
夏春朝聽見這話,輕笑了一聲,下了炕,抱著孩子徑自往裡屋去了。
這陸煥成因早先聽聞兒媳生了個孫女,心中便十分不喜,此刻見了這等情形,卻也不以為意。
陸誠勇見父親上門,縱然心中猜到絕無好事,嘴上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得讓他父親上座,又吩咐家人上茶。
陸煥成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見這屋中傢俱擺設竟是新打出來的,便道:“你們倒是有閒錢,來鄉下老宅住,還另打了傢俱。”
陸誠勇曉得家中這幾位長輩,張口便不離個錢字,只說道:“也不是新打的,春朝過來前,岳父使人將傢俱重新上了層漆。”
陸煥成哪裡肯信,指著西牆下襬著的雙扇獸面紗櫥說道:“看那櫃子稜角,分明才打磨出來不過半年的功夫,又怎會是新上的漆?我浸淫古董也有年頭了,這點點眼力還是有的。”
陸誠勇聽了這話,便有幾分厭煩,不理此言,轉而問道:“兒子走了這些日子,老太太、太太卻還好麼?”
陸煥成嘆了口氣,面色憂愁道:“你卻還能記著,老太太雖是一向身子硬朗,到底一把年歲的人,被你那事著了氣惱,連日的咳嗽。你母親自更不必說了,好時便常年離不得湯藥,打從你走後,一氣病倒,到如今又十幾天下不得床了。”
陸誠勇問道:“家中未給母親請醫麼?”
陸煥成道:“怎麼不請?大夫說她是又發了肝氣病,須得靜心調養。然而你也曉得,你不在家中,她心裡怎麼好過?整日夜的哭,只叫著你和紅姐兒的名兒,如今也還是吃著往日那些藥,乾熬著罷了。”
陸誠勇聞聽此言,雖明知大約事不至此,但心底裡到底有幾分不好受,靜默不言,半晌才道:“是兒子不孝,弟弟年歲尚小,還請父親多辛苦些罷。”
陸煥成聽他這話,並無半分轉圜之意,便有幾分惱怒,面上卻不帶出,只說道:“我來前,老太太卻有幾句吩咐,說都是一家子人,什麼事不好在家裡講的,硬鬧什麼分家?你是家中長孫,斷沒有你出去的道理。何況你身上見有個官名,這般不葷不素的住在岳丈家裡算怎樣?料得你住著也不痛快,還是早些家去罷。就是媳婦兒,你要帶回家去,也沒什麼不可以。年輕媳婦子,守不住,鬧出些差錯,到底也沒狠出了格,不算什麼大事。孫女兒總歸是姓陸的,帶了家去罷。”
陸誠勇見父親將話攤開,索性便說道:“父親也不必說了,兒子走前已將話說的明白,家中大半財產都留給老太太、老爺太太養老,並算弟弟日後用度讀書的錢。文書既已立下,兒子也不會回去。兒子在這裡住的舒心,也不必家裡記掛。我也知道春朝不受家裡待見,也不帶她回去討那個惱去。”
陸煥成早已料到這兒子必不答應,不過隨意勸勸,見果然如此,也就不再多說,扯了幾句閒話,又說要看孫女。
陸誠勇推諉不過,便讓丫頭進屋叫夏春朝抱了女兒出來。
夏春朝正在屋中同奶母說話,見長春進來言說此事,心中縱然不願,也不好做的太過,只得又抱了女兒出來。走到外頭,將襁褓交予陸煥成,便立在一旁,一聲兒也不言語。
陸煥成接了孩子過去,隨意看了兩眼,便道:“倒是個端正的胚包兒,有幾分陸家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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