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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王二輝連忙自懷裡摸了些散碎銀錢出來,塞給他道:“些許心意,請莊頭喝茶。”
趙生才似有若無,接在手裡,洋洋去了。
王二輝一家進了院落,著急進房歸置行李。
王秋英在屋前屋後轉了轉,見這屋子土牆泥地,堂屋地下還堆著些農具,床帳桌凳極是粗劣,蛛網遍結,塵囂滿榻。想及自己日後就要在這樣屋裡居住,並夏家小姐閨房的精緻潔淨,心中不甘之情,越發濃烈。對她表姐寶兒,更是埋怨滿腹。
王二輝收拾了屋子,前後看了一遍,向他渾家笑道:“真是造化,今年倒趕上這樣的好事!這屋子咱們三口住是儘夠了,院子裡起上幾壟菜畦、種上些扁豆、養些雞鴨,一年下來也省好大嚼用!這夏家小姐給的工錢也高,倒比出外打短工更便宜些。今年倒是好運頭,就撞上這樣的好事!”
王二輝渾家笑道:“倒是要好生謝一謝侄女兒,不是她記著,這好事就輪到咱們頭上?”
王二輝頷首稱是,說道:“今兒晚了,明兒你進城去,買些雞鴨菜蔬,再打幾角好酒,請侄女兒來家吃頓飯。”
兩口商議著,那王秋英在旁不言不語聽了半日,忽然冷笑道:“我說罷了,爹孃想的倒是好,明兒要去夏家聽小姐吩咐呢,哪裡有這個空閒?何況,表姐是夏小姐房裡的人,只怕差事忙碌的緊,怎會有那個功夫來咱家吃酒?就算能來,人家天天錦衣玉食的,稀罕呢!”
她母親便道:“秋丫頭,你這是什麼話,你表姐從來不是這樣的人。這些年沒她賙濟,家裡也還不知是個什麼光景。就是那年底,你病著,家裡一個多的錢也沒有。不是寶兒送了幾吊錢來,咱們那年也過不去呢!”
王秋英聽的膩煩,說道:“我只是這樣說,聽不聽隨你們。表姐在人房裡當差,不比尋常,豈是隨意能叫來的?爹孃明兒又要去聽小姐的吩咐,商量地裡的事情,哪還有什麼功夫進城?”
王二輝道:“既是這等,便煩別的莊戶替我們走一趟也是一樣。”
王秋英嗤笑了一笑,說道:“爹這話就是說笑了,你適才沒聽那莊頭說,如今田裡生活忙,哪裡有那個閒人!再者說了,咱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憑什麼差遣人家?人家白說一句客套話,你就當個針兒了,也未免忒實誠了。我看別的事都先放一放,夏家上下的管家莊頭倒是要好生打點打點。只靠著表姐一個,能到哪裡呢?她不過是個丫頭,說的上話的地兒不多。往後別有個什麼事兒,咱們連個影兒也聽不見呢。”
一席話,說的王二輝兩口回心轉意,遂依女兒之言,商議如何買禮物打點人情。
王秋英講了幾句氣話,窩盤住父母,走回自己房裡去,在床畔坐了,看著床上粗被破褥,心裡甚是不甘,暗自忖道:她若當真是好心,就該拔薦我過去才是。她如今倒住著寬廣大廈,睡著軟床秀枕,倒叫我住在這地方!她家小姐房裡又不是人多,滿共兩個丫頭,再多要一個也不算多,就是使四個都有哩!不過是白說一嘴的事,就是這力氣也不肯下。我身有宿疾的事,倒是傳的飛快。我看她是怕我過去,撐了她的窩,故此攔在裡頭罷了。也可恨我這身子當真是不爭氣,倒要怎麼好麼?
想了一回,忽然記起一樁事,計較道:小姐既然被陸家攆了回來,想必對陸家恨入骨髓,有那件事在,倒是可以給她出氣。雖不知表姐回去說了不曾,過上兩日,我只管過去說就是了。她若是不知道,便算我賣個人情。若是早知道了,也不妨害什麼。
當下,便打定了主意。
她身子本虛,打了這一回算盤,也甚覺疲倦,便在床畔躺下歇了。
隔日起來,王二輝兩口果然依言往夏家回話,並商議花田事宜。
夏春朝才吃了早飯,在堂上見了他二人,將事前盤算講了一回,說道:“這花木上的事兒,我不大懂。您二位既是行家,也給出個主意。”
王二輝道:“姑娘既問,我就賣弄一回。”言罷,便紮了架勢,說道:“姑娘是打算採摘鮮花賣給脂粉鋪子做香料的,不比尋常自家種來玩賞的,這選種兒上就得十分謹慎。那花園裡種壞了倒罷,不過少看兩眼。這花田裡的弄差了,可就要賣不出去,虧了本錢。姑娘要掙錢,這木樨、薔薇之類,都是木本,今年是不要想了,過了季了。倒是可以儘早選了苗子,買回來栽下。苗子只消選有個三四年份的,好生打理著,明年就有收成了。倒是這個鳳仙,是四季皆可種的。咱們只要現下買了種子,儘早播下去,趕冬季之前,還能收個三四回。姑娘地多,能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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