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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著痕跡地站起身擋住襁褓中的二皇子,同時對如詩如畫使了個眼色,二人立刻走到窗前,雙手都握住了腰間短刀。崔皇后彎腰行禮:“見過母后。”
“都什麼時候了,皇后可真是好雅興,竟然還有工夫跟個小小才人說話。”太后輕笑了下,她臉上顯現出一股志得意滿的表情來,很顯然是已經勝券在握了,現在的崔皇后在她眼裡就像是一隻螻蟻。
看著崔皇后,她就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讓她嫉妒了一輩子的女人。
“只是和韋才人聊聊家常而已,倒是母后帶著這麼多侍衛來毓秀宮,這是為何?”
“哀家帶人來,自然是因為皇后你做了有辱皇家顏面的事,皇上忙於朝政,便由哀家來代他做主。”說著一揮手,“把皇后拿下!”
“誰敢!”
鏘鏘兩聲,如酒如茶拔出長劍,柳眉倒豎擋在崔皇后身前,大有誰敢上前一步便將誰斬殺的氣勢。
崔皇后收了禮數,順手攙起跪在地上給太后行禮的韋才人,冷聲道:“事已至此,太后還說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謀反便是謀反,何須粉飾太平。”
聞言,太后心裡一驚,崔皇后又道:“只是太后怕是選錯了下手的人,本宮姓崔,太后當真要不顧一切與崔家槓上?就不怕本宮的父兄他日來尋太后的麻煩?”
太后哈哈大笑起來:“崔恩華父子已是自身難保,還如何來尋哀家的麻煩?這麼多年了,崔如安,打你入宮起,便事事與哀家作對,如今哀家終於可以一消心頭之恨!”
說了這麼多,崔皇后覺得語言解釋都是蒼白的。她從來都沒想過要跟太后作對,只是太后有些事情做的是真不對,本來每年夏天江南都有避暑行宮,她非要再重新建一座,勞民傷財不說,也於理不合呀,更別說是每個月慈安宮超出的用度了,庫房裡的寶貝想拿便拿,任意揮霍,稍有內侍伺候不周,便要杖斃——都是有違律法之事,她身為一國之母,掌管後宮,如何能眼睜睜看著?
以前崔皇后就知道,太后表面上是妥協了,其實心裡記恨著她,因為她出身自崔家,有父兄庇佑,瞧,現在太后勝券在握,便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本宮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倒是太后,處處都是別人的錯,你自己難道就沒錯麼?”
“哀家有什麼錯?”太后譏諷一笑。“哀家十五歲便入了宮,給先皇后侍疾,她活著的時候,哀家連個兒子都不能生!你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嗎?哀家有孕後不敢讓先帝知曉,可先帝還是知道了,那會兒哀家的孩子已經六個月了,先帝還是逼迫哀家打掉了!落胎之時,孩子都成型了!從那時候起,哀家就知道,若是把心寄託在別人身上,便活該落得這般下場。”
崔皇后冷冷地說:“本宮並不想聽你的故事。”
“哀家還沒打算這麼快就殺了你,你是我兒的籌碼,哀家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讓你死呢?”太后緩緩地看向坐在床上自顧自玩耍的大皇子,心都在滴血。“你真是好運氣,出身好,家人萬般寵愛,入宮便是為後,產下嫡長子與次子,皇帝對你百依百順,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想法子摘給你……就跟……先皇后一樣。”
韋才人看現在這樣,也知曉這是什麼時候了,只是無法想象時間怎麼會提前這麼久,難道是皇上暗中做了什麼,導致太后襄王發瘋了?那、那皇上肯定也留著一手吧?韋才人這麼想著,心裡稍稍平靜下來,但也很緊張地盯著太后,生怕她傷到崔皇后。
多年來的夙願馬上就要實現,太后也不在意暴露自己心底的嫉妒與怨恨了,這些埋藏多年的負面情緒,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偽裝中逐漸沉澱發酵,散發出撲鼻的惡臭,甚至把她變成了一個陌生人。她走到椅子上坐下,看向崔皇后:“你見過先帝麼?”
崔皇后自然是見過先帝的,只是年紀還小,先帝又早早駕崩,但印象卻很深。
“既是見過他,便應該知道,他那樣的人,多麼容易叫人傾心。”
一國之君,殺伐決斷,又生得那樣俊秀,但真是叫人妒忌,長自己一歲的姐姐能夠名正言順地成為帝王的妻子,自己卻只能仰望。
“哀家原以為,姐姐死了,先帝的心便會轉移到哀家身上,可是沒有,從來都沒有,哪怕哀家做得再多,再努力,他待哀家,和待其他妃子也沒什麼不同。”世上能得他青睞的,惟獨那死去的先皇后。
先帝不在意男女情愛,可他卻把所有的特殊都給了先皇后,先皇后活著的時候,不允許後宮任何一人先產下皇子,先皇后死後,能生兒子的也只有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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