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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過來,幾將他環抱。
不,不是「幾將」,是真的張臂環抱過來,在她花了吃奶力氣把他單邊肩膀和上臂勉強拖出之後,她以相當迅捷的動作將一條粗繩穿過他腋下,再斜繞到另一邊肩頭,穩穩繫住。
她驀地起身跳開。
他目珠不由自主尋她而去,眼角餘光這一瞥才明白,原來她口中的「老米」不是誰,而是一頭異常壯碩的騾子。
斜綁住他的那條粗繩,另一端就套在騾子硬頸上,女子趕著騾往後退,鼓舞般不斷輕拍騾子的頸和背部,口中亦不斷道——
「行的,老米。行的,快出來了,再退再退,用力啊,只差一點點了……」
她鼓動「騾心」的聲音並不高亢,是徐緩低柔的,偏有股叫人不忍辜負的味道,像若沒為她成事、了結她的心願的話,當真要內疚到死都不足惜。
努力努力!
壯騾當然不負她所託,與流沙的下陷吸力纏鬥幾回,終於全須全尾把人拉出。
「你真好。」女子捧著騾子的肥頰揉了揉。「先等等,等會兒再給你好吃的。」
道完,她丟下騾子跑向他,快手快腳解開斜套在他身上的繩索。
那張雪顏再次懸宕在他上方、映入瞳心,他嘗試著說話,腦子像懵了,只曉得直勾勾盯著人,無語。
「你……沒事吧?」莫不是驚傻了?!
對著那雙異瞳揮動五指,對方瞬也不瞬,她一驚,連忙伸手去按他的頸脈、探他的鼻息……怎麼會這樣?!
脈動和氣息……倶無!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傾身趴在他胸前,側耳聽取他的心音。
心音如鼓,咚咚、怦怦跳得震耳,但口鼻皆無氣息……怎麼可能?!
她驀地記起老人們說過,曾有人因過度驚嚇,嚇得忘記喘息,一口氣若上不來、吐不出,也就沒辦法納進新的一口養命氣,不出半刻鐘,連跳動的心也會因為止息而萎縮,屆時不死也得死。
當機立斷,她採取老一輩傳承下來的方法,揚高臂膀,狠狠的朝那張被驚魘住的臉摑下——
啪!
掌摑聲脆響,在這座谷地裡造出迴音。
她怔了怔,手掌好痛,看著那張被自己掃偏了的峻顏,心頭很難不揪緊。
「清醒了嗎?」扶正他的臉,她雙眸緊盯。
他不知自己是否清醒,也許……他在夢裡,一個捱揍的夢中。
不只是捱揍,他、他這是被打臉了!
當年他十五歲闖武林盟,各門派高手雲集,除了偷襲者,他可都守得好好的,沒讓誰越雷池一步,而這些年每遇尋他挑戰的人,他更是連塊衣角衫擺都沒讓那些人碰著,此刻卻是如何了?!
她、她她……這小娘敢打他臉?!
見藍瞳畏疼般縮動,她悄悄籲出口氣,仍有些緊繃地問——
「記得自己的姓名嗎?你叫什麼名字?」
他叫什麼名字要她來管?!他……他……
「鄔雪歌……」
他聽到自己不大爭氣的聲音,沒辦法辜負她似地回答了她的問話。
第二章
女子聽聞他的名字,清淡眉間掠過一絲怔忡,她再問——
「有耳朵的『鄔』?還是沒多耳朵的『烏』?你姓哪個姓?」
「……有、有耳朵的……」
「鄔爺今年幾歲?」
「二十一……」十五歲他大鬧武林盟武場,在外飄蕩六年多,算了算實歲,唔……應是這數兒沒錯吧……
等等!
他這是著哪門子道?
有問必答的,莫不是被迷了魂?
神識一凜,沉沉吐出一口氣,他體內自主周行的龜息功法終於停下,回覆到口鼻吐納。
一時間,如雪松烤過火所散出的松脂氣味,淡薄卻耐人尋味鑽進鼻中與胸間。
鄔雪歌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來,那是她發上、膚上的氣味,更是她徐徐逸出的氣息。
一驚,忙撐身坐起,結果夾在他亂髮間與衣上的細沙撲簌簌地掉,此時散去功法,嗆得他又是咳又是噴噴。
「你……咳咳……名字……哈嚏——哈嚏——幾、幾歲?!」他狠瞠雙目,總要問回來才不覺完全地兵敗如山倒。
男子恢復過來,氣息一下子噴在她臉膚上,熱呼呼的,略顯促急,她才發覺一張臉離對方著實太近了些……他身上的氣味令她記起野原的清闊、記起風過樹海時的浪蕩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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