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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自身難保了還不要命地使了那麼大的勁兒,他到底怎麼想?又想怎麼樣?
只是沒想明白,娃兒已啼哭起來,於是她解開衣襟親喂。
孩子嚅著紅紅小嘴吸著孃親的第一口奶水,她瞅著、感受著,胸脯鼓脹發疼,心間亦漲得滿滿,該要笑的。
她是笑了,眸裡卻還是湧出淚珠……
鄔雪歌醒來時已是十日後的晨時。
他人不在道觀那間小房,不在這大半年他流浪過的任何地方,而是在屋內有著雪松香氣、屋外小園有株古樸老梅樹的院落裡。
是他熟悉且念想不斷的一座院落。
……是怎麼回來這裡的?
他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僅敢利用眼角餘光偷覷半臥在長榻外側的妻子。
妻子背靠著胖胖的大迎枕,懷裡有隻胖娃娃,她正解開單邊襟口哺乳娃兒。
孩子似乎吃得很歡快,不斷髮出吸吮啜飲的聲響,惹得甫晉身為孃親的妻子樂笑了,不停跟孩子說話——
「要吃飽飽睡飽飽,大妮好乖,娘惜惜,吃飽了再睡才會長得好啊。」
「爹也睡著了,就睡在大妮身邊,白鬍子老爺爺說了,大妮爹傷得重了些,要睡好久才能醒,等爹睡醒了就會慢慢轉好的……」
「大妮鼻子那麼好使,能不能記住爹身上的氣味?往後或者不容易見面的,也許見著了也不相識,大妮能記住嗎?」
什麼叫「見著了也不相識」?她不讓他認孩子嗎?胸口一窒,鄔雪歌氣息忽轉粗濃,略吃力地撐身坐起,把正在哺育孩子的伍寒芝嚇了一跳,後者怔怔然看他,一會兒才抱著娃兒側過身,單手攏好襟口。
她沈吟了會兒道:「你昏死過去,一直沒能醒來,後來盟主老前輩替你把了脈,說你是像閉關那樣進到自行練氣修復的身體狀態,不用管你,待你睡飽,將氣養足了自會清醒……之後段大叔他們拉馬車前來接我,說是接到你託道觀的人快馬加鞭所送的口信。」
他接生孩子。
他清理好她們母女倆。
他還找來羊奶先餵食孩子,替她備了飯菜和雞湯。
最後連託人知會大莊那邊過來接她的事,他都安排好了。
直到都安排妥善,他才讓自己倒地昏睡。
雖會惱他,也還是心疼他,沒辦法把他扔在道觀不管,也就一併帶回來。
盟主老前輩說將他擱著不管,便一切無事。
所以她真就讓他直條條躺在長榻內側跟著她一道坐月子,偶爾將娃兒擱在他徐緩起伏的胸膛上,或者拿他的健臂給娃娃當枕頭。
域外獸族所傳的內息功法很不可思議,這十天,她動不動就去探他鼻息、聽他的心音,雖然一直未醒,但臉色確實一日好過一日。
只是沒料到他會突然清醒坐起,以至於有些措手不及。
鄔雪歌硬是忍住想去碰觸妻女的衝動,喘過幾口氣後忽然丟擲一句——
「我不要什麼『放夫書』。你寫了……我也不認的。」
側過身子背對他的人兒沒有回頭,但纖秀背脊似乎微微凜直。
他緊盯著又道:「大莊的炮製藥場遭黑白兩道圍困生事,前因後果你已知曉,當年搗了武林盟比武大會,本意是想給玉鏡山莊難堪,從沒想過要奪什麼武魁首的封號。」喉結上下動了動,聲音偏沉——
「我娘是域外獸族女,玉鏡山莊莊主鄔海生是我生父,我在玉鏡山莊生活了十多年,跟著同父異母的三位哥哥和其他師哥師姊們一起習武,娘過世後,我被鄔海生逐出玉鏡劍宗……」
「為什麼?!」
妻子驀然回眸,訝異的語氣帶關懷,鄔雪歌嘴角不禁揚起。
伍寒芝臉蛋微熱,倏又別過臉,儘量平心靜氣地問道「為何鄔莊主要那樣做?你是他的弟子更是他的兒子,可為什麼……」
鄔雪歌遂將其中原委清楚告之。
說得真的太清楚了,尤其在許多細節處。
他說起孃親的用情至深,說起獸族人談情說愛多半是一根筋直通到底的脾性,愛上了,一輩子忠誠不變。
接著又提到自小因異樣的外貌所受的排擠和蔑視,提到生父因懷疑他並非親生而對孃親漸漸情淡的事,提及孃親最終抑鬱故去,提及他如何瞞著眾人自修功法,又如何與獸群混在一塊兒過活。
能說的、不好說的、從不曾對誰說的,他全都說了。
妻子遇弱則弱的性情他太明白,說得這樣清楚,無非是想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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