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4 頁)
轉來轉去,找不到方向。忽然,她看到了前方隱隱約約的輪廓:鮮花似的紗帳,朝霞似的緞面,黑色的發,雪白的顏。似乎有兩個人裹在被中,窩在床角。這個摟著那個,那個倚著這個。倆人似乎在看書,又似乎在說話。你儂我儂,耳鬢廝磨。良宵靜靜,唯有花解語。
這一幕似幻非真,忽遠忽近:一時,是花半夏看著他們在看書。一時,竟又是自己手裡拿著一卷書在看。只是那上面的字,都好像被蒙上了紗,怎麼也看不清楚。
她的心突然大痛,彷彿有刀子捅了進去,還在反反覆覆地攪。
畫面陡然一變。依然是濃濃的大霧,書卻不見了,紗帳也不見了。空空蕩蕩。
只有一個人背對著她。那個人長身玉立,飄渺的雲霧繞著他的周身,淺淺地浮動。那個人清清冷冷的嗓音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今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好,我也罷,都各自珍重吧。”
說完,那人便向前走去,身影漸漸隱沒在霧氣裡,越來越遙不可及。她也不知為何,心亂如麻,慌亂地向前奔跑,手茫然地向前伸著,失聲大叫:“等等!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雙腳忽然踏空。頓時,耳畔狂風大作。雲霧盡散,身下,莽莽深淵,茫茫紅塵。
心劇烈地一跳,雙眼猛地張開。
映入眼簾的是那頂陳舊的蚊帳,火光依稀在搖晃,白飛白擔憂的面孔在頭頂上晃來晃去,那張奪命鐵嘴還在一張一合:“公子你醒醒,醒醒……”
心還是跳得很快,她低低地喘了一陣,才發覺自己滿臉的溼漉漉。額頭上全是冷汗,面頰上全是淚水。連枕頭都被浸溼了一大片。
那個夢境是如此朦朧,又如此真實。花半夏只管回想著那個夢,連白大夫的袖子蹭上來給她擦汗都沒注意到:“公子你好些了麼?別怕,不過是夢魘。”
想了一會兒,花半夏才回過神來,視線落到自己那兩隻死死地抓著白大夫的手的爪子上:“我方才,做了什麼?”
白大夫似乎鬆了一口氣,不以為意地抽回自己的手:“沒事,公子似乎被夢魘住了,方才渾身發抖地嚷夢話。這也無礙,好好歇息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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