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夏再也忍不住,偷偷跑去梅老漢的田埂上看過。那人居然十分安分,幫著梅老漢將茅草蓋在稻穀上,老老實實,面帶笑容。花半夏疑心是那人的偽裝,越發擔心梅老漢的生命安全,偷偷摸摸地在草垛後面窺視,左看右看沒看見人影,忽而天降下來幾根茅草,紛紛揚揚,灑在她的頭頂。
她抬頭一看,那人正在專心致志地修房頂。修完房頂,那人還拿出一盆飼料,去餵雞餵鴨,動作嫻熟,怡然自得。花半夏看了半天才回過身,撞上了手裡正拿著一柄草叉的梅老漢,便打個哈哈:“路過,路過。”
回來的路上,花半夏釋然了,安心了,心情十分愉悅,這種愉悅洋溢在臉上,一直帶回了家裡。石家的大門,今日大大方方地開著,從外面直接可以看到裡面,花半夏從老遠就看見門中有一個人靜靜地坐著,手邊的茶水早已經放涼。
奇怪,白大夫今天不是一大早就出診了麼?
不知怎的,白飛白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低著頭,不說話,看著花半夏走進來。這副形狀,竟讓花半夏有些疑惑,有些心虛,有些害怕。她近似於本能地判斷,白大夫不開心,很不開心,可是這是為什麼?等到她走近了,叫了一聲白大夫,白飛白的反應又讓她以為只是錯覺,白飛白只是淡淡地笑著:“你回來了。”
那天夜裡,花半夏想起那人撒飼料的樣子,越想,便越樂。第二天,她興沖沖地跑到梅老漢房門前偷看,發現今日那人正蹲在灶臺旁邊,拿火鉗翻灰,似乎正在烤番薯。他就那樣蹲著,看起來飢腸轆轆,口水直流。
花半夏越發地樂。黃昏時分,她一路蹦躂著回家,發現家門再一次敞開著,這一次,隔著老遠,都能看到一抹白影立在門邊,手裡捧著一盅早已失去溫度的茶。
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心虛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花半夏像一個在父母面前做錯事的孩童,連話都說不囫圇,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地撒謊:“我,我剛從鎮上回來。”白飛白看著她,嘴邊只有一抹虛無縹緲的笑:“哦,這樣。”
後來的幾天,花半夏再也沒有去梅老漢的家門附近轉悠,白飛白每天準時出診、回來吃飯、整理藥草,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幾天後的傍晚,石大娘在飯桌上提起孫媒婆,說孫媒婆又換了東家,這次是永昌鎮的暴發戶,有黃鼠狼之稱的黃財主。
黃財主本是鎮上出了名的賭徒,偶然之間,在賭桌上受到命運之神的眷顧,終於在一夜之間暴富。暴富之後,兩年之內娶了五個標緻的小妾,小妾們天天在家裡勾心鬥角,將正妻氣得幾度上吊。奈何於子嗣這塊兒上面福薄,只有那正妻誕下了千金一名。正妻本就體虛,熬幹了心血生了孩子,更因常年窩火,鬱郁難平,沒幾年便去了。黃財主倒也有幾分良心,因著對正妻還有幾分愧疚,將千金當成公子撫養,幾乎寶貝到天上。黃千金自小彪悍異常,無人不敢罵,無人不敢打,長到十八歲上頭,因每日山珍海味,全無家母之風,長得膘肥體壯、滿面福相。
黃千金的壯漢名頭,在鎮上遠近聞名,花半夏也略有耳聞。不知道是誰這麼有福氣,被黃千金逮住了?
石大娘說到這裡,便看著吃菜的半夏:“那黃千金,看上了你那位兄長。”
花半夏的下巴,幾乎“哐當”一聲掉下來。石大娘似乎也很是心痛:“你兄長,長相真是百裡挑一的好,比那些姑娘家們都好看,配那位黃千金,那才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呢……”在石大娘的絮叨中,花半夏猶如五雷轟頂:什麼鮮花插在牛糞上?那人來歷不明,他是打算騙了人家姑娘,再將人家財主家裡洗劫一空!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花半夏咬著筷子苦苦思索:那廝要是拒絕了還好,要是他打算順藤摸瓜,我可要好好想個辦法才行。
白飛白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語。吃完飯,有一鄉鄰捧著一封書信來到石先生家裡,說是山上重明寺的主持師父寫的急信,要交給白大夫。白大夫掃了幾眼,便匆匆收拾行囊出門。
“寺裡的小沙彌得了急病,我今晚就得上山。”石小寶跟在他屁股後頭追著問是哪個小沙彌,是不是小象,石大娘按著不斷掙扎的石小寶道:“那白大夫早日早回,有什麼事就託山上的獵戶傳個話。”
臨行前,白飛白只說:“等我回來。”花半夏靠著門,又一次,目送著他的背影。
白飛白走了幾天,天氣越發地冷。花半夏等啊等,終於等出了風寒。這一日,她又裹著被子站在庭院中抬頭望天,不時抽著鼻子的時候,門突然被粗魯地踢開,裹挾著一陣風雷之氣,寒風中衝出一個巨大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