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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他多少好?十兩還是十五兩?不好,還是扣他二十兩。今年僱車伕的銀子也就有了,哼哼哼……
金掌櫃正盤算虛擬的財路,真實的財路就上了門。衣裳光鮮的豪門家丁一出現在視線中,金掌櫃立即羞惱去無蹤,笑容更出眾:“這不是賴大爺嗎!這怎還親自來了?這回是要靈芝還是冬蟲夏草?上次去孫員外府上的時候,孫員外還說雲南那邊的人參吃著好,要我多留著點兒!我都專門留著吶!我給孫員外稱幾兩上等的人參,等會兒親自送過去如何?”說著就興致勃勃地要動手去拿秤砣。
這廝賣藥,跟賣姑娘似的。家丁很是不屑,語氣更是不耐煩,粗聲粗氣的:“不必了!我們家老爺沒惦記著你家的人參!”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張方子,往桌上一拍:“照這方子,揀上好的藥材來便是!”
金掌櫃笑得俗豔的臉上便有些訕訕的,拿起方子來一瞧,笑容又減幾分:“這方子,是治風寒的?”
“大夫說了,不是什麼大病,你照方子抓藥便是!”
金掌櫃順藤摸瓜,又搬出了倒背如流的那一套:“可不能小看這小病!如今時氣不好,四方村那邊不乾不淨的,誰知道會有什麼?按我說,拿點人參鹿茸,好好保養才好……”
家丁冷冷一笑:“金掌櫃足不出戶,訊息靈通的很。您該不會還不知道,白大夫妙手回春,已經開出了治瘟疫的方子了吧?”
金掌櫃的笑容頓時一絲也無,臉變成灰白色,似乎太過驚訝,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了“嘎”的一聲。
“我還聽說,有幾個村民已經被治好了,都已經能扛鋤頭下地了……”家丁無情地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到後來,金掌櫃已經是渾然忘卻了自己是幾時按著方子抓藥、幾時送走家丁、家丁是幾時走的,還有自己是幾時回到櫃檯後頭的。
他完全變成了另一個田二,忘記自己是如何痴痴傻傻地抓藥,忘記家丁是如何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著自己,更忘記了家丁臨走前那句咕噥:“要不是老爺心急,那些藥鋪又怕螃蟹幫找麻煩、還沒開門,我會跑到這兒買這種摻了假藥的‘名藥’?”
金掌櫃發了許久的呆,陡然醒轉,衝向後院,衝呆滯地蹲在井邊的田二吆喝:“田二!出來守著鋪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也等不及田二那聲姍姍來遲的“哦”,心急火燎地就奔了出去。
這邊,田二也發了許久的呆。等他醒轉過來時,他猶猶豫豫地走向櫃檯後面,左右做賊心虛地看了看,滿頭是汗,手緊張而迅速地往架子上一伸。
一小瓶金創藥被他塞進了袖子。
作者有話要說: 掌櫃與夥計之間的愛恨情仇~
☆、偷渡者
金掌櫃哆哆嗦嗦地跪在三寶大殿中,一雙黃鼠狼似的眼睛不安地轉來轉去。
縱然雙掌合十,縱然嘴裡也咕咕噥噥念著虔誠的佛號,然而那額頭上佈滿的冷汗,還是滾豆子似的源源不絕地淌下尖尖的下巴。
不知過了多久,他像個蒼白的遊魂似的飄出了廟門,隱約只見面前有道白色人影晃了一下,也無法多想,渾渾噩噩地直向山下飄蕩而去。
倘若此時的金掌櫃還是彼時的金掌櫃,必能用他那尖尖的眼珠子一眼掃到這荒誕的一幕:圓滾滾的像個小水桶的小和尚,正兩手各抓著一把素包子狼吞虎嚥,將圓滾滾的包子臉撐成了巨無霸包子臉。而在不遠處的草堆裡,披著紅色袈裟的方丈像只野獸一樣蹲在那裡,一手撕荷葉,一手撕雞腿,大快朵頤。
唯一算得上正常的那個年輕的和尚,固然也面相清秀得不大正常,還是正常地稽了個首。
神色恍惚得不大正常的金掌櫃毫無反應,在和尚的視線中,如一陣輕煙,從眼前飄過,飄下了山巔,化入了飄渺的山嵐。山嵐淡淡,和尚的面色也是淡淡:“永昌鎮的金施主,近日常來?”
大音終於吞下了第六個包子:“嗯!”又抓起第七個包子,張開血盆大口,作勢要吞:“那個金施主古怪得很,每次都捐好多香油錢,每次都臉色蒼白的樣子,那人八成是有病,咕莫米妮嗚哇嗯……”第八個包子也塞進嘴裡了。
當金掌櫃還在山道上漂浮著時,田二已經關了瑞康堂的門,像個無家可歸的孤鬼,在稀稀落落的大街上瞎轉悠。
他懷裡揣著的那瓶金創藥,像把發燙的匕首,直往他胸膛上戳。轉悠來轉悠去,腦子裡都飄著“家裡有個汪洋大盜”“我家裡有個汪洋大盜”“我家裡真的有個汪洋大盜”的字眼。心一狠,腳一蹬,田二暗暗咬牙:不如上報衙門算了!得來的賞金還能給娘做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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