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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著走在街上,好不容易摸回了原來的客棧,在樓梯上走兩步又退後三步,花半夏指著那樓梯茫然道:“這、這是天梯?怎麼走不完呢?”迦南羅回過頭,看見她喝得星眼微暘,雙頰緋紅,忍不住向著她借勢倒了一倒,正好吻在她臉頰上,在她耳邊咕噥了半晌,花半夏卻將頭一歪,睡了過去。
隔天迦南羅忽然又想起來帶著她上去爬那雪山,到了半山腰,基本上是迦南羅一路拉著氣喘吁吁的花半夏艱難前行了。“堅持一下,”迦南羅回過頭來安慰她:“就快到了啊。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詩,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嗎?”花半夏一邊抬手撥正自己的貂帽一邊腹誹:我可真是要絕頂了!
在雪山之巔,花半夏看著山腳下錯落的房屋與遠方遙遙的雲朵,忽然開口:“上次醉酒的時候,你好像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你說了什麼?再說一遍。”迦南羅笑了,正想開口,冷不防天際傳來一聲尖銳的唳叫,抬頭一看,正是一雙老鷹在蒼穹之上盤旋。
迦南羅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山腳下,他那些忠心耿耿的部署都在那兒跪著,膝蓋都被融化的雪花浸透了。為首似乎有意無意地瞟了花半夏一眼:“二殿下,還是跟我們回去吧。驍國正是動盪之時,大殿下狼子野心,但他不過是個庶出之子,怎有資格繼承王位?二殿下切莫為了兒女私情,置國家於不顧,何況此女子是當朝……”
下面沒說出口的話被迦南羅打斷:“夠了。”
確實是夠了。這些時日,已經是最後一段開心的日子。
花半夏回到客棧,坐在他們一起躺過的那張床上,靜靜地發呆。有些人來過自己的生命,走了之後,連雪山都寂靜無聲。
房門忽然被人敲響。繼而,被輕輕推開。
納蘭止的戰袍上猶沾著血跡,望著花半夏的眼神中終於帶著一絲憐憫:“郡主,跟我們回去吧。”花半夏不答話,冷冷地看著他,連一句諷刺的話都懶得說了。
納蘭止單膝跪地道:“郡主,傅公子為了您,甘願被穿了琵琶骨。”花半夏的喉嚨發出了不明的聲響,她慢慢站起來,風吹過,將帳子吹動,她的雙眼通紅,如地獄惡鬼:“你們,做了什麼?又想耍什麼手段!”納蘭止的頭顱低了下來:“還有,王爺……喝了御賜的毒酒,已經身亡了。”
一個人影猛然撲了過來,納蘭止出手如電,將花半夏的手猛然扣住,匕首叮噹兩聲掉在地上。她卻還在發出刺耳的嚎叫:“我要殺了你們!殺……”
納蘭止反手打在她脖頸上,懷裡劇烈掙扎的人終於停止了動作,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吟上邪
那一天,了緣在山門前看見一個身穿金色衣裳的少年。他神態自若地揹著手,在灰色天空的映襯下渾身閃閃發光,比佛祖還耀眼。方丈從他身後繞出來,手裡拎著一個尿壺,見之愕然。少年冷笑道:“小賊。”
一向不修邊幅的方丈居然在那少年的目光下有了壓力似的,下意識地將手在袈裟上擦了擦,瞄著他道:“啊,是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看看這地方被你搞成什麼樣子嗎?”少年站著沒動,問道:“聽說前幾天你為了救那個女孩兒,差點被打死?”方丈的表情難得沒那麼像個流氓:“那女孩兒,是那人的侄女。那天,也是那人的兄弟,跑來找我。”
少年輕輕捲起自己的一縷頭髮,似乎是陷入回憶:“那人……你現在連他的名字也不敢提了。那人,那人的墳墓現在又成什麼樣了?”
方丈帶著那人走了。一紅一金兩條身影,分明極其顯眼,在零星的雪花中卻漸漸變得模糊不可辨認。寺廟裡的大音又在嚷餓了,了緣摘了菜,回到寺廟中。不一會兒,方丈蹣跚著步伐回來了,“鐺”一聲將手中的錢袋砸到飯桌上,抓起筷子開始扒飯。大音上前開啟那錢袋,閃閃發光的金色,點亮了他的雙眼:“哇嗚!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錢!”
“有錢個屁!”方正揮舞著筷子,開始噴飯:“是金龍幫那小子給的!一想起他我就來氣,當了個幫主了不起?那墓,我每天都去打掃,拾掇得比自己房間還亮堂!那小子,居然嫌我寒磣,要弄些冠冕堂皇的東西裝修那墓!他也不想想,那人會喜歡那金條兒銀條兒的嘛!他要是喜歡,這些年,金山銀山我哪怕去偷去搶我都弄來!可他不喜歡!為了他,我連花都不敢去採了幾朵放在他墓前……”說著說著,方丈開始伏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方丈。”了緣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晌,方丈抬頭嗚嗚咽咽道:“了緣,年輕的時候,實在太蠢,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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