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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這一次,難道會真的死於她手?一個卑jian的罪奴之手?被父親親手殺死?
她微閉了雙眼,臉色一片慘白。
可正在此時,衛珏卻把那衣裳往上一提,緊接著,一支箭從夜空之中突忽而至,穿過那衣裳,一下子射到凌月的髮髻之上,箭勢未消,竟將她帶得往後退兩步,頭皮扯得生疼。
凌月大禍餘生,咚地一聲坐了落地,抬起頭來,卻看見衛珏鬆了手裡光禿禿的枝椏,輕輕地笑:“滿洲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虛傳,例不虛發。”
凌月心底一涼,她知道,她連這都知道?
她不怕父親,不怕瓜爾佳鰲拜。
凌月知道,父親的威儀,在朝廷之上,朝臣有時都會被他嚇得兩股戰戰,就連她自己,雖是父親最喜歡的女兒,但在他面前,都是小心謹慎,戰戰驚驚。
可她從衛珏的眼底,看不出半絲的驚慌。
凌月是一個不達目地誓不罷休之人,此次謀奪衛珏的性命,她沒感覺後悔,所後悔的是,她的籌謀,太過不謹慎。
可她現在卻略有些後悔,為何將衛珏當成了對手?
她看著她一步步走進,眼波在月光對映之下,發著玉般柔和的光芒,冰冷的微涼,她竟是以腳撐地,步步後退,背部抵住了臺階,這才停了下來,她強自冷笑:“這一次,你運氣好,下一次,哼哼……”
不錯,還有下一次,瓜爾佳氏的貴女,怎麼能害怕一名罪奴?
既是撕破了臉皮,那便什麼都不顧了!
衛珏卻是笑吟吟地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一伸手,便拔下了cha在她髮髻上的箭,箭上帶著那件衣服,刺破之處,卻正是畫了發光粉末之處。
“真是一手好箭法。”衛珏讚道,手指撫過那箭,臉上綻開的笑容如芝蘭芬芳。
她直起腰來,把那件衣服仔細疊好,將那發著幽光之處疊到衣服裡邊,那幽幽光芒這才消失不見。
她道:“回去得好好兒補一下才行,我可沒幾件衣服,哎。”
她說這話的時侯,眼晴都沒有掃瓜爾佳凌月一下,只是站起身來,轉身便往小徑處走。
她沒有把剛剛發生的事當一回事,也沒把瓜爾佳氏當一回事,甚至彷彿沒有聽見凌月的威脅。
瓜爾佳凌月只覺怒火一下子衝上了腦門子,她朝著她的背影大聲喊:“你躲過了這次,躲不過下次,得罪了瓜爾佳氏,一輩子都別想翻身!”
衛珏沒有停住腳,只是抬頭望著天際處那一輪明月,輕嘆:“今晚的月光真好。”
她的頭頂有一輪明月,映著她碩長的身子,使得她身姿如一株勁竹。
瓜爾佳凌月張口結舌。
緊接著,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樹叢之後。
這是一種無言的蔑視,卻比拿巴掌直接打在瓜爾佳凌月的臉上更讓那感覺受辱,瓜爾佳凌月忽感到了掌心生疼,她張開手掌,卻是發現,掌心鮮血淋淋,精心養護的手指甲竟已斷在了掌心。
……
轉過小樹之後,後邊的人已經看不到了,衛珏加快了腳步往回走,她要趕在宵禁之前回到院子,絕不能讓任何人起疑。
可她才走到假山石邊,便聽見了輕微的咳聲,她停下了腳,道:“既來了,就出來吧,藏著掖著算什麼?”
嚴華章從假山後邊閃了出來,走到她的跟前,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輪,才這舒了口氣:“所幸豪發無傷。”
衛珏道:“有你這個耳報神在,我怎麼傷得了?”
嚴華章恨聲道:“這個瓜爾佳氏,也太心狠了一些,竟想下如此毒手,如果不是打聽到鰲拜忽然間興致大發,晚上要和皇上比箭,再聯想到你所說的,這一次,當真是危險之極。”
他看著她手裡的衣裳,“這就是那件被動過手腳的衣裳?”
衛珏點了點頭:“也不知塗的是什麼粉末,白日裡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到了晚上,才發出光來。”
“幸而你機警,發現素環不乾淨……”嚴華章臉色擔憂,“衛珏,咱們真是剛出狼窩,又入了虎穴,你一切都要小心才好,不過你別怕,有我在呢!”
衛珏垂了頭,拿手慢慢地撫著那衣服,綢製衣服上繡金線的圖案磨得她的手微微發癢,就象他的話,讓她癢到了心底去,她低聲道:“我從來都沒有怕過,倒是你,千萬要小心,你是當晚火災之時的告密之人,瓜爾佳氏連我都能查得到,一定也能查到你,他既向我動手,遲早也會想方設法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