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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雙眼睛,微微地狹著,顯得既狡猾又帶著些妖媚,翠蝶忽然間便明白了,點了點頭:“姑姑,我明白,日後月姑姑有什麼訊息,我定會通知你。”
衛珏笑道:“您還是別喚我姑姑,我早已不是掌事姑姑了。”
翠蝶的語氣增了些諂媚:“姑姑,在奴婢的心底,您永遠都是我的姑姑。”又拾起跌落地上的掃帚,“姑姑,我幫您掃。”
衛珏微微一笑,沒有阻止,只是道:“這是咱們私底下,在月姑姑面前,你懂得怎麼做啦?”
“懂的,懂的。”翠蝶一疊聲地道。
月歌被梅竹領著,急匆匆地趕來之時,看到的便是衛珏拿著掃把,在仔仔細細地清掃地上的落葉,而翠蝶便在一旁站著,不停喝斥:“快點兒掃,這兒還沒幹淨呢。”
見月歌趕到,翠蝶忙上前稟報,滿臉討好:“月姑姑,奴婢正加緊督促她掃落葉呢,她想拿些話來詆譭姑姑,我哪能讓她如願?”
梅竹氣道:“我剛剛還看見你拉了她的手!”
翠蝶道:“梅竹,你胡說什麼?我對姑姑忠心耿耿,又豈是那等見利忘義之人?是你自己慌了,聽她說及表姐表妹之事,便急急地跑了回去!”她又向月歌恭敬行禮,“姑姑,您且放心,此事就算亂在我的肚子裡,我也不會周圍亂說的。”
梅竹原就不善言辭,被她噼裡叭拉這麼一說,目瞪口呆,連連道:“你們明明私下裡……”
翠蝶道:“私下裡做什麼?你是姑姑的表妹,便要替姑姑著想,哪能依仗著姑姑的權勢,胡亂冤枉人呢?”
梅竹還待再說,月歌一擺手,冷聲道:“別說了,是你太過大驚小怪了!”她緩緩把頭轉向掃著落葉的衛珏,“諒她一個罪奴,在我手心裡拽著,也跑不到哪裡去。”
衛珏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說話一般,只是仔仔細細地把落葉掃起,倒進蘿框裡面。
她披著一身清冷的月光,眼眸半閉半合,表情溫順,對著那框落葉,象是對著她的祖宗,那表情,虔誠之極,但衛珏越是這樣,越讓月歌心底總感覺沒底,一見到她,就感覺心底沒底,心底彷彿有無數只螞蟻咬著。
第九章 要脅
這個禍害,一定得除了去才行,她心底想,不能讓她老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晃得她心底直髮慌,彷彿這幸者庫還在她手裡操縱著,而她,依舊是屢敗於她手下的敗將。
一看到她,就讓她想起以往在她腳下趴著,對著她腆顏巴結的模樣,心底就一陣不舒服之極。
月歌吸了口氣,慢慢地道:“衛氏,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麼?”
衛珏把裝著樹葉的籮筐放下,緩步走至她的身前,抬起頭來,恭恭敬敬地行禮:“月姑姑,奴婢知道,奴婢現在是在您手心裡捏著,不敢有所不敬,所以,奴婢自重回幸者庫,便一直在想……”
月歌見她表情認真,神態誠懇,心底未免得意,慢慢地答:“想什麼?”
“一直在想,月姑姑放在奴婢這裡被收繳上去的銀錢,被內務府的人當成奴婢來歷不明的資產,奴婢什麼時侯向內務府總管說明說明,替姑姑要了回來?”衛珏緩緩地答。
月歌心底一驚,抬起頭來,便落進衛珏那一雙冰冷清涼的眼眸當中,竟是遍體生涼,她在要脅她,明目張膽地要脅她,不錯,操縱選秀之事,她也參與了……差點兒參與……如果大家撕破了臉皮,她這姑姑的位置屁股還沒坐熱,便又得挪著窩兒!
“你……”月歌伸出尖尖的手指,直指著她的面門,嘴唇卻在哆嗦。
衛珏舉起手掌,緩緩上前,撥開了月歌指在她面門的手指,臉上笑容如鮮花綻放,“當然,姑姑掌事還不到五個時辰,我們到底姐妹一場,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總念著些舊情,做不出那麼過份的事來,只不過……”她反手一握,握住了月歌的手,“月姑姑,會不會也顧著舊時情義呢?”
月歌只覺她的手冰涼柔滑,被她握著,竟似被鐵鉗子夾著,冰涼透骨,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那笑意卻如冬日極寒之處的冰渣子,略一接觸,便冰冷刺骨。
月歌想奪回那隻手來,卻不能得,她看清了她含笑的眼中露出的如岩石般的堅定,她知道,衛珏說得出做得到,她一向都是這麼一個人,她拼不起她的不顧一切,她說得對,掌事姑姑這個位置,她屁股還沒坐熱呢。
她勉強扯了扯嘴角,也笑了:“衛珏,你說什麼呢,咱們姐妹倆之間,還有什麼不能商量的?”
衛珏鬆開了她的手,倒笑得有幾分真誠:“這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