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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細白的鹽灑了半個灶臺。加上剛才她聽到的那聲脆響,整個灶房凌亂不堪,而始作俑者正坐在混亂中拿著麥糕吃得津津有味。
這幾天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臉上的淤青消去,露出原本清雋的臉。褪去他惡劣的本質來說,這張臉委實算得上好看,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偏偏這雙明亮的眸子看著你時還熠熠生輝,仿若下一刻便能撲上來——
“香香!”
孟寒迅速地從地上站起將石小滿抱個滿懷,毛茸茸的腦袋不停地在她的頸窩磨蹭。
石小滿躲避不及連退數步,後背抵在牆壁上才勉強站穩了腳。比起眼前的狀況她更想問的是:“香香是誰?”
“你!”孟寒頭也不抬,又心滿意足地蹭了兩下,“你身上香香的好好聞,你是香香。”
“……”石小滿禁不住渾身的雞皮疙瘩往外冒,實在怪不得她,一個高了她一個半腦袋的男人這般撒嬌,是個人都沒法接受。況且這個人……他本性並不是這樣!
石小滿正色:“我不叫香香。孟寒,你若是好了就儘快離開我家,不要裝瘋賣傻。”
孟寒被她硬生生推開,睜著一雙無辜的眸子好不疑惑,“香香?”
“我不叫香香。”石小滿不厭其煩地糾正,“我叫石小滿。”
可惜孟寒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復又走上前來靜靜地看著她,猛地恍然:“可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
“……”石小滿被他反常的表現弄得不知所措,前幾天他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從未醒過,又怎麼知道是自己救了他?
面前的人一派坦誠,眸子裡的感激與真誠假裝不來。石小滿心裡陡然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聯想先前大夫說過的話,不由得驚愕地說不出話。
孟寒就站在她面前,沒了那股戾氣惡劣,反倒意外地平和懂事。他把手裡吃剩一半的麥糕放在石小滿手中,無比認真地說道:“這個給你吃,謝謝你救我,香香。”
於是石小滿從惶恐中回神,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他偏頭以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我叫孟寒。”
石小滿又問:“你是誰?你爹呢?”
“我是……我,我不是孟寒嗎?”孟寒蹙起眉頭苦惱地想了許久,“可是我爹呢?奇怪,我怎麼想不起來他了。”
“……”石小滿掩面,得了,這是真傻了。
石小滿低頭看著印上牙印的麥糕,再抬頭看了看天,頓時淚眼朦朧,無語凝噎。
孟寒猶自注視著她的手心,希冀地看了她一眼,“香香,我好餓……”
院子裡晚開的牡丹散發出濃郁芬芳,灼灼百朵紅,盞盞五束素。石小滿家住在杏村外圈,平日裡出門或者回來必然會經過她家,四季都能看到不同顏色的花,倒像是村子裡的氣節指南。然而現在這個指南院,出了莫大的問題。
石小滿在一片狼藉中嚴肅地扶正他的肩膀,開始人生路程重要的開導任務,“孟寒,你聽我說。你家是鎮上首富,你是孟家唯一的子孫。現在有人嫉妒你家財萬貫,誣賴你爹勾結外商做不法勾當,甚至把你的家都抄了,你爹如今也下落不明。你難道不想做些什麼為你家一雪前恥嗎?”
說出上面那番話,連石小滿都佩服起自己信口胡謅的本事來了。
不過她顯然高估了目前孟寒的理解能力,只見他眼睛眨了又眨,許久悠悠地問道:“什麼意思?我爹去了落不明嗎?”
石小滿一口氣哽在嗓子眼難上難下,此舉不行,只好再出一策。她把手攤開在孟寒面前,上面安穩地放著半個麥糕,“這是什麼?”
孟寒答的很快:“吃的。”末了又補上一句,“有點硬。”
“沒錯。”石小滿滿意地頷首,指了指被他弄得一團糟的灶房,神情豈能用痛心難過來形容,開門見山道:“你也看到了,這些日子為了給你養傷已經用去了我大半家產,實在沒有別的閒錢再來養另一個人了。你既然感謝我救你一命的話,等傷好利索了就早些離開吧,也給我省下些負擔。”
孟寒再傻也知道這是要趕自己走的意思,當即慌了,“可是我……”
石小滿沒等他說完就堅定地,“我家也只有一間房,這幾天都是讓你睡炕上,我都沒地方睡了。”
“我們可以一起睡!”孟寒飛快地答道,絲毫不覺得有任何不妥。說罷可能是覺得自己答得太快了,低頭偷偷看了石小滿一眼,放低了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了懇求的意味:“香香,一起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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