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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了?高某於八年之前在玉泉關外邂逅盧婉英,答應陪她千里尋夫,未承想宗姬竟為柏氏所掠,我辛苦奔波至今,只為踐諾而已。其餘之事,高某從未奢望,王妃更不用想得太多。”
一席話出,王樨靜默片刻,方道:“‘征夫數載,萍寄他邦,去便無訊息,累換星霜……枕上待公卿。回故里容顏憔悴,彼此如何。’我哥哥死了十年了,宗姬疊逢變故,你難道未曾發現她有時候神思恍惚神智不清麼?”
“假以時日,還是可以醫治的。而且,”高惟謙皺起眉頭,在他眼裡,再為難的事情,亦有解決之道,何況他,不惜代價,“那首詞是‘枕上長噓,待公卿歸故里。’王妃故意脫落二字,未免謔虐太甚。盧宗姬即是冰姿鐵骨,當不曾‘枕上待公卿’!”
王樨凝視他良久,嫣然道:“好極了。高先生不負我望,我也當開誠佈公,實情是,我與海其騰君同床異夢,決裂在即,屆時一切與王樨有關之人之事,靡有孑遺必然受累。是故,盧宗姬不可再留在雪城主身邊。然而,金吾鐵衛許北辰又以王氏舊臣為標榜,宗姬之子為傀儡,號令王氏舊部意圖亂世為王,是以,盧宗姬又不可以落於許北辰手裡。現在,高先生可還有妙策拯佳人於水火麼?”
高惟謙眉峰長蹙,還不曾理出個所以然,王樨已站起身來,如同打賞一般,賜了錦囊:“去和容甯做個交易。乘他現在未必對宗姬動了心,他應該會願意,用她和你的自由來換幽州流寇的秘密。”
第75章 肺腑之言
簷瓦上冰箸未消,院中白梅依舊,北地春來遲,但我怎會忘記宇文氏破國辭廟之日,就是今天。
竟已是過去一整年了麼?窗外藍天高遠,而那一天,自黎明起就昏暗無光,我還以為,我會相從他於地下……
如今容甯以幽州為軍營,勢力暗增;宇文雍據幷州而稱帝,腳盤卻也站穩了;蕭桁終於以叔父攝政,忙著應付朝野內外非議之聲;許北辰則以復國討逆為旗幟,號令舊日同袍,稱雄於幽並之間。
天下既亂,民生不安,而在權利與慾望的驅使之下,以上諸君誰會因為害怕鮮血,便停止征服與踐踏呢?當然,這也不關我事,既然海其騰君能令所有的災禍、亂離、不幸都離我遠遠的,為什麼我還要去想這些無聊的事?
我可以不想,如果留雁塔上的熊熊火光,能夠不再出現在茶爐之下,梅花枝上,豆蔻盒中;我可以不管,如果我們王家的冤屈與血痕,不曾留在這盤殘局之上。宇文鴻太知道我了,甚至於,是他把我變得如此。
陛下,以禮哥哥,不知道那天你在烈火之中,可曾看見我站在雲間宮的最高處?不知道現在你在地獄之中,可曾看見我仍然在不斷下墜?
“姨娘,弟弟昨天的功課寫得一個都不好嗎?”
世兼一聲呼喚,把我從恍惚中驚醒。他是見我提著硃筆遲遲不落,青澀的眉心皺起,開始為世惠擔心了。他才這麼大,就知道照顧弟弟。象他麼,還是象他的母親?
“不好就不好,本來昨天我就沒有好好的寫。”世惠站得離我遠遠的,言不由衷,眼睛卻在瞟世兼的本子上有幾個圈。
“不是。只是姨娘突然有點眼睛疼。”我放下硃筆,瞑目片刻,方笑道:“今天放半天,你們去玩也好,去騎馬也好,功課明日再論。”
世惠聞言一聲歡呼,扯著世兼就走。世兼卻扒住了桌子角,探究地望著我的眼睛:“姨娘要不要緊?可要叫赤羅傳大夫麼?”
“沒什麼,昨天夜裡看書傷了眼睛……你們夜裡可別看書寫字,否則射箭就不準了呢。”我伸手摸了摸世惠的頭,他今天的冠飾是一隻金鹿,倒挺好看的,“回去別跟你娘說,免得她擔心,可知道?”
世兼點點頭,這才同弟弟出去了。
自從高惟謙辭了館,管教兩個小孩子便又成了我的責任,而且海其騰君說了,除非我進宮請和,否則就別想出門,更不許一個人來訪我。這下倒好,豈不知我們鬧得越僵,外面的風言風語就越是多,對皇后娘娘也就越不利麼?
眼見得宇文長公主不日將至,容皇后卻地位不穩,崔燕來這些時必焦躁不堪,許北辰給過我許多驚喜,這就是我第一次的還禮。
至於拓跋炎,若真如傳言所說的縱情好色,沒有我一字答覆,難道就此罷了不成?
拓跋鋒,你看,其實我用不著出門,陽光之下,乾草堆總會自己燃燒,我所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而這一點,陛下已經教會我很多了。
香爐中,嫋嫋白煙升起,那細細的檀香亦同雁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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