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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趁人之危,明晚的豔事就像為一場交易下定,定金一付,石楚再不容蘇辛後悔。
世上委屈的人多了,或者,又有誰是不委屈的呢?晉蘅委屈。蘇辛委屈。石楚照樣委屈。
蘇辛回房之時團團正坐在個小矮凳兒上對著個擺在屋子正中的大瑪瑙淺圓盆,一根正合他用的袖珍小釣竿穩穩地懸在盆中。盆裡八、九尾金魚,俱是難得的珍品,煞是好看。
團團一臉認真,定定地盯著紋絲不動的釣竿,像模像樣,聚精會神。那畫面若是拍下來,定然極有趣味。蘇辛悄悄地退出去,急急叫來吳愉,吳愉善畫,既是拍不下來,就畫下來唄。
吳愉不是第一回被抓苦力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團團難不成還能一直坐著老老實實地給他畫?一旦有哪條小蠢魚上鉤了,他就樂得蹦起來,水花濺了滿地,捧著金魚就找他娘換彩玻璃彈子。大概他都攢了一整斛了。團團想著孃親講的故事,他將來要用這些美麗的彈珠換漂亮娘子的!吳愉每回都只能在心裡巴巴地望天,想著這娘倆兒真會玩兒……奈何即便他之後按著記憶畫出來,蘇辛也都說不像,左一個鄙視,右一個不屑,是以這團團圓盆垂釣圖他竟從來都未畫成過。
此次,蘇辛輕拍他肩膀輕言安慰他,“放心,今兒準能畫成,我晚上忘給他放魚餌了。”
吳愉聞言看向團團,一時同情無限……他覺得其實蘇辛不是在給團團找樂子吧,是包括團團在內,都是她的樂子吧?
蘇辛蹲在團團身邊,忍不住伸手摸他小腦袋,被團團不耐煩地躲開,得了個大大的誘人白眼兒。兩三次戲弄後,團團撅著嘴左搖右晃,衝她委屈生氣地喊道:“孃親是壞人!”蘇辛大笑。
或許惟有藉此,她的心情始能輕鬆些,看上去無憂些。
吳愉安靜地笑笑,在畫紙上也添上蘇辛的身影。
蘇辛看著那遊得自在的金魚,不知為何,驀地憶起了恆王府中西池塘的那一池金魚……美得很。隨便偷出來兩條,許是夠在那京中夜市的各樣小攤上吃上大半條街的。那是多久之前了,他帶著件大大的夜行衣,也不說什麼,直接就往她身上一罩,帶著她逛滿整個京畿府,夜探富戶,劫寶濟貧。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多可愛啊,怎麼就變成今日模樣了呢……
蘇辛回過神時正感覺團團的小手兒在她臉上來回地抹著,她嚇了一跳,只見團團已拋了釣竿,蹲在她眼前,眼裡都是晶瑩的淚花兒,嘟嘟著小嘴兒,見她看向他,哽咽道:“孃親不哭,團團再不說孃親是壞人了。”
愛情真是魔鬼,讓人一步步變得面目可憎。
石楚遠沒有歡欣雀躍,相反,甚至是有些無奈惆悵的。但他還是命人將一直空置的主房收拾出來,那曾是他以為大概不會用到的婚房,但他仍一直保留著絲希望,如今希望變成現實的日子近在咫尺,卻不想竟是在這樣的心境下。
他可以驕傲地拒絕,但之後呢?他此時極為理解當初他父親的心思,委曲求全,忍得一時,若然能換來她真心相對呢?那這點委屈便也不算什麼了。畢竟,蘇辛也在努力地想迎接將來,和他一起的將來。這便已成功了一大半了不是麼?只要過了明天,便一切塵埃落定,他想要的生活距離他只有一日之遙,這到底也是值得慶幸的。
但他就是隱隱覺得不祥,似乎那過去三年的點滴要面臨著一場翻轉,他更接近的究竟是桃源還是深淵?明日似乎是一場危險的“談判”,“談不攏”,只怕連前面三年的經營都要翻轉,賠個精光。
劉芝見府裡不同往日的忙碌,心裡沉了沉,害怕了兩年,也等待了兩年的事終於還是來了嗎?不,何止兩年……
劉芝京中的父親兩年前獲罪,貶官外放,自她母親被人陷害幽禁,她那薄情的父親大概就忘了她的存在,直到遭貶,才想著要用她挽回些什麼,他想將她送進六王府,伺候那剛沒了王妃的六王爺。六王爺的孫子都已經滿月了,她如花妙齡,便要委身朽木不成?
她父親的獲罪與蕭妃有關。她母親的幽禁也與那蕭妃有關。一切,大概只因當初她慫恿父親幫了石楚。蕭妃等待時機,終是都報復了回來。她是在幫石楚嗎?分明是石楚為了不讓蘇辛置於險地……劉芝想,大概就是因此,父親才恨她的吧?她當初巧語花言許下的好處並未實現,反倒樹了蕭氏這樣陰狠有城府的強敵……
不知石楚使了什麼手段,終是救下了她。也對,他欠她的,不是嗎?什麼侯府小姐,劉芝已覺得是上輩子都不曾發生過的事,許是哪世裡發的個夢……
石楚一直要幫她找個可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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