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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我陡然被噎住,瞪著他,“現在說的不是這個問題!就算他要名義上的降你的職,那意思意思就好了,幹嘛要調到忻州去,忻州離京城這麼遠,地勢這麼偏,你得何年何月才回得來?”
相對於我的憤懣,君安倒是安靜得很,一點都不著急。我拖著凳子到他前面,瞪著他,認真的說道:“那我也要一起去!反正姨母放了我大半年的假。出去玩玩也不錯。”
君安似乎一點都不詫異,淡淡的對我說道:“忻州可沒京城這麼熱鬧。”
“沒關係,就當是在散心。”我說道。
“好吧。”君安淡淡應道,我原本還準備了一套說辭說服他,沒想他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我張大嘴巴看著他,他了太從善如流了吧?還是早先就知道我要這麼說?看著了暖暖的笑,我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是早就準備我這麼說了吧?”
君安的眸子亮若晨星,淡笑的看著我,說道:“忻州挺好。”
忻州離京城很遠,比京城差了很多,經濟上落後了很多,但卻民曲淳樸,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出京的時候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生病了的老皇帝的身上,哪有人有那個精力去管我的動態。我用君安小廝的身份跟著君安混出了京城,意外的通順。
“小五,來搭把手!”田裡一個憨實的漢子對我說道。
“好咧!”我脫去鞋子,走下田地,走在鬆軟的土地上的感覺有點像一腳踏進了沼澤地裡。我費力的走過去,一手抓住水稻,另一手揮動鐮刀,“嚓”的揮了下去,水稻紋絲不動。
另一邊傳來一陣鬨笑,其中一人說道:“到底是京城裡來的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小子,你用點力道,這可不是棉花。”
對著那人善意的解釋,我狠狠瞪去一眼:“老子這不是第一次割水稻嘛!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哇呀!”剛沒說完,頭上捱了重重的一下。
打我的是一四五十歲的莊稼漢子,黝黑的面板上帶著豆大的汗珠:“你這小子在哪學的,這麼小年紀就老子老子的,這裡有比你小的人嗎?”那人拿著鐮刀一揮,嚇得我連忙躲遠一點,生怕他一鐮刀結果了我。
我點頭哈腰道:“嘿嘿,漆大叔,我錯了,我錯了!”
那人哈哈一笑,“別回去跟你家大人告狀就行了。”
“我家大人宅心仁厚的,就算我告狀也是責怪我。”我佯裝委屈道。
那人又是一笑。西山太陽的光亮也很毒辣,不知道是誰起得頭,他們用方言唱起了歌,我是聽不懂,只能跟在後面傻樂呵,倒也感覺挺好。田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幾匹馬,最前面的那身白衣長衫,我最熟悉不過。我拿著鐮刀,撒丫子跑了過去,站在田裡仰著臉看他:“君安,公事忙完了?”
“嗯,”君安坐在馬上低頭看著我,突然俯下身來幫我擦去汗,“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我對著他亮出一拍潔白的牙口,“看他們割水稻,沒割過,好奇。”
君安對我的理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笑了笑,說道:“天色不早了,要是想來以後再來。”說著對我伸出手,說道:“上來。”
我伸出手,被君安一把拉了上去,兩隻腳黑黝黝的都是泥巴,我很自覺把腳放在馬肚子上擦了擦。還不忘說道,“我的鞋子!”
君安看了高凡一眼,高凡會意,趨馬往田的另一邊去了。君安掉轉馬頭,慢慢往鎮上的總督府走踱去。看著夕陽中的帶著些古樸味道的總督府,我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雖然不似京城流光溢彩,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踱至府門前,君安跳下馬,我也立刻跟著下來,因為沒穿鞋子的原因,地面的餘熱直往腳心滲來。身體突然一輕,人已經被君安打橫抱了起來,邁步往我的房間走去。我看著神色各異的總督府下人,低聲對君安說道:“你就不怕他們以為你是斷袖。”
“恐怕他們早就這麼認為了。”君安苦笑道。
我撇了瞥嘴,不甘道:“他們肯定以為我是你的男寵,我太不合算了!!!”我說著忿恨的去擰君安的臉。君安的眉毛挑了挑,“要不然,你去跟他們說,我是你的男寵?”
我的手一滑,臉狠狠地燒了起來。佯裝鎮定的偏過頭,說道:“好啊,你哪天把他們全叫到院子裡來,我來跟他們宣佈!”
耳邊傳來君安低緩的笑聲,我不去看他。這時,我已經被他抱進房間,緊接著進來的是一個端著一盆熱水的侍女,她把水放到我面前便立刻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