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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世人，甚至於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細細的琢磨。用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去抓住你想抓住的人的心，這是新月為他上的第一課，也是最重要的一課！

“楓，還是不願醒來嗎？”俯身在他胸口聽著他近乎微弱的心跳聲，蔓塵唇邊卻緩緩綻開淡淡的笑容，“也罷，這樣睡下去也好！你可還記得在那邊關小鎮，你我的無心之約？那時我與你說，若是你能叫我這無心之人生出心來，那麼就是你贏了。你贏了，天上地下，誓死相隨！這是我那時說與你的！”

頓了頓，蔓塵才方又笑道，“而今你贏了，我為你生出了一顆心。那我也該做到我所承諾的事了，你說是不是！”

水袖自昏迷不醒的人面上掃過，帶起一陣淡雅的香風。

蔓塵緩步走到桌前，終是拿起了那碗顏色已經接近黑色的赤紅毒血。那是他身上流出來的血，那是他為他流的血。

轉身回到他身邊，左手輕輕拂過他蒼白的近乎透明的面頰，蔓塵輕笑道，“能死在你身邊也好，你是第一個全心全意乃至用生命來愛我的人。天上地下，你和我，生死不離！”

“你便只有這些能耐嗎？”禁閉了一天一夜的房門終是被推開了，康晨松大步走進來，毫不掩飾自己面上的諷意和嘲笑。

他終是等不下去，無論那人是生是死，他都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結果。

方才他在門口時，蔓塵的那番話他都一字不落的聽去了。他與他，竟立下生死之約。那一刻他竟不可自制的嫉妒他的王弟，在世人眼中除了身世以外他什麼都比他好，就連他的天下也是他為他奪下的。可是就在他完全走進來，看到他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時，他的心卻再次亂了。

“他……還活著嗎？”

蔓塵將他眼中明顯的妒意盡看在眼中，薄唇勾起淡淡的諷刺的笑容。

“你想要他活著嗎？”

康晨楓，與他有著極其相似的命運。自幼悲苦，使他們迫切的想要得到溫暖，為了那個施捨給他們溫暖的人他們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可是，到頭來才發現，那個他肯為他付出一切的人才是傷害他們最深的人！

那痛，他知道，他比任何都清楚。所以，當日在鳴鳳山，他毫不遲疑的在他面前親手殺了他三哥。他想保護他，他想將那個秘密永遠的掩藏起來。可是他的力量還是太過弱小，若是有一日他最尊敬的兄長還是要殺他，那還不如不要活過來！

“朕不知道！”他如此回答他。

他真的不知道，他的王弟康晨楓是世人心目中的英雄，是世人眼中的神明。而他，作為他的兄長他，卻才是他眼中的神明。他為他，拋頭顱灑熱血，甚至不惜揹負上弒兄的惡名！可是……到頭來他終是逃不過功高蓋主這四個字！

在權利和親情之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而這個選擇，卻叫他左右為難！

時光一點點流逝，屋裡也變得越來越暗當床上的人的容顏變得模糊不清時。蔓塵辨別了一下時辰，終是笑道，“看來不用你做出選擇了！楓，等我！”

水袖蕩起優雅悽婉的弧度，那碗盛滿了毒血的碗已然移到了唇前。

“不要！”康晨松下意識的想要阻止他，可是他離他還尚有一段距離，在想阻止也已來不急了！

最後，一隻蒼白無力的手終是從他身後拼盡了最後一分力氣將那碗毒血揮開。

淒冷的夜，瓷碗碎裂的聲音分外清晰。那隻揮開瓷碗的手卻是緊緊抓著他的皓腕，像是怕失去他一般片刻都不肯放鬆。

“我會保護你，不論何時，我都會保護你！”嘶啞的聲音在這夜中響起，他甚至還未恢復神智，卻是一遍遍的對他重複著這句話。

“楓，楓……”一遍遍的喚著他的名字，他的胸膛已被滿滿的幸福所填滿，滾燙的淚不由自主的一顆顆落下。

直到他再次安睡後，蔓塵才頭也不回的對康晨松道，“你的權勢，楓不稀罕，他為你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為了感激你這位幼時肯待他好的皇兄！我知道他，我知道他。我會勸楓將實權還給你，作為條件也請你不要把心思再放到他身上！”

康晨松怔怔的看著他們，許久他輕嘆一聲，終是走出了屋門將這個空間留給了他們。

“楓……”緊緊拉著他的手，蔓塵只覺得自己的心從未像今天這般充實過，“自六歲起我就再也沒有為任何事哭過。而今，為你，這是第二次。快些好起來，我也……喜歡你！”

連理枝　第二卷：蔓上枝頭　第七十三章　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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