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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算一天罷。
秋過入冬,落了幾場雪,院子裡早些時候栽下的紅梅一夜忽開。
雲洲自我咳出血那晚,便很少去鋪子裡了,只將些不輕不重的活兒交給管家打理,他在家裡陪我。我自然也歡喜。懷孕已六七個月,肚子越來越大,他時常牽著我出去走走逛逛,回來時炒菜做飯,和往常一樣,日子歡喜而圓滿。
開春時,又飄了場雪,雪化的那日,牆角本來敗了的紅梅忽又開了一場。
小桃跳著腳歡喜道:“應該是有好事來呢。”
好事,是好事麼?
而我卻摸到了自己的死脈。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為避免被pia,我還是保持沉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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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第九章 。。。
第二日,雲洲忽然那株紅梅鏟了。
我愕然。
他唇邊抿出一抹淺笑:“這梅花開的單調,也無味,聽說北嶺二月梅開的很美,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帶你去看。”
明年的這個時候?
我心下一灰,明年的這個時候我恐怕早就不在了,我也想和他一起去看嶺上春雪,看風吹紅梅落成海,只是,已經晚了,已經等不到了。
斬斷的紅梅被扔在牆根下,夜裡,我偷偷爬起來將它拾起,挪了個僻靜處,重又栽上。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還能活著,嶺上紅梅怒放,梅林成海的勝景我看不到了,能看到的,也只有眼下的這一支殘梅了。
然,三日後,它終還是萎了。
我將枯枝拾掇拾掇,將它埋在了牆角。牆角還有沒化的雪,貼著牆根蜿成細細一條,我觸了觸,站起身時,卻一口血咳出,血點子濺在上面,殷紅殷紅。
我細細端詳一陣,倒像是正怒放的紅梅,開的正正好。
眨眼便到三月,算一算,臨盆的日子也將近。
我摸著肚子,心裡興奮,卻又隱隱覺得害怕。
我的手抖地越來越厲害,脈狀也越來越明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撐多久,只盼著他早些出生,早一日,也可少擔一日的心。
城南橋上嫩柳絲拂肩時,雲洲帶我出去走了走。
我倚著橋頭又咳出了血,一個渾身穿的綠油油的小娃娃上來怯怯拉我的袖子道:“娘娘,你怎麼了?”
我摸摸他的頭,見他長得粉嫩可愛,便從兜兒裡摸出兩個銅板,讓他去買兩隻糖葫蘆了,回身時,望見雲洲正擎了一隻風箏過來,趕忙將嘴角血絲擦了。
“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他走上來,將我手握了握,大約也感覺到了我手在抖,頓了下,將我手放到懷裡,“阿離,怎麼了,冷嗎?”
我道:“冷、冷。”
已是暖春時節,哪裡還冷,我的背上和手心裡都是汗。
他將外套脫下來,裹到我身上,將我擁住,身子似乎在微微發抖。
半晌,我抬眼,忽瞥到他眼角垂著的一滴淚。
我愣了愣,道:“怎麼了?”
他將我頭髮揉了揉,笑起來,聲音有些澀,像風裡摻了沙子:“沒事,沙子迷了眼。”
我想了想,踮起腳,往他唇上啄了下,然後道:“我不想走路了,你揹我回去。”
他唇邊漾出笑:“好。”
他走的慢,我趴在他背上,眼淚忽然忍不住掉。揹我的這個男人,我歡喜他,我愛他,他在我的心上,可就算是在心尖尖上,也拗不過命,也終得散。
他腳步忽然頓下來,轉過臉來,蹙眉道:“怎麼了,怎麼淌眼淚了?”
我將手上風箏拽了拽,揉揉眼:“沙子迷了眼。”
忽然開始嗜睡,總覺得睏倦,一不留神就睡著。整個人昏昏沉沉,然,半夜時卻又極容易醒。
某日夜裡忽然醒來時,感覺到雲洲正趴在我胸膛上聽我心跳,聽了一會兒,又似不放心,伸手過來探了探我鼻息,末了,輕輕一笑,似是舒了口氣,將我往懷裡攬了看,又掖了掖我被角。
我將頭埋在他臂彎裡,眼淚險些垂下。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也早就知道,只是不動聲色,一直假裝不知而已。我吊著心,他也一樣吊著一顆心。
連著聽了我幾日心跳,又幾日後,睡夢裡忽然被他推醒,我迷迷糊糊道:“怎麼了?”
他親了親我鼻尖,道:“想和你說說話。”
他大概是怕我縱使有呼吸心跳,卻就那麼睡過去,再也起不來了。他面上平靜而溫柔,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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